宁白虽然已经猜到花间凶多吉少,然而得到验证,心中悲切,强忍泪水,将三人一一看过,记在了心里,暗想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三人下去给花间作牛作马。
他强压悲愤,道:“刺杀皇上?你们就凭陆公复一纸飞书,就强加罪行?”
林副将道:“我们不信陆将军,还能信谁。他是军中主将,一言九鼎。花间不过是个小小的队长,连十夫长都不是,我们岂可信他?”
真是条条线索,都指向陆公复啊。陆公复,只要我不死,那就有你好瞧的了。
赵副将给李贤出主意道:“李大人,不如将此事禀报皇上,让皇上决断。”
宁白一听,顿觉这赵副将出了个好主意,明儿等皇上一上朝,李贤一说抓了个闯军营的,皇上一听,可不是自己暗地里指使去的么?也不知道李贤会是个什么表情?
林副将在旁边笑道:“皇上日理万机,会在意这么个事?”
李贤也在一边摇着头。
宁白急道:“不错,如是皇上说我当宰,我死而无憾。”
李贤瞧了一眼宁白,道:“你说报皇上就报皇上啊,这几日南方突现冰灾,皇上昨日起驾南巡,现在朝中作主之人是陆大人。我明日便上报与他,再与定夺。”
宁白一听,心中便凉了半截子儿,在他心中,已经认定陆公复在使坏,这背后主使十有八九便是陆迁这个老头儿,这李贤明日一上报,陆迁一看,哟,正中下怀,批个红笔,杀了罢。
于是剧终?
不,这才刚刚开始,序幕才缓缓拉开。
李贤还是不死心,凝视着宁白道:“简熙,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你真的没有话说?”
宁白心想此时我也拿不出正字牌,唯一能证实的皇上都巧妙地避开了我,没有证据,我能说什么话来?便慢慢地摇了摇头。
林副将嗤的一声笑了出来:“我瞧着也说不出什么来。”
李贤无奈地道:“好吧,简熙,我们已经情至义尽。等明日陆大人的判定吧。”
他说完之后,林副将便高声使唤出守在门外的狱卒,重新将宁白带回了牢房。
宁白刚一坐定,便觉得腰中一紧,一人在身边狠声问道:“你便是简熙?”
宁白转头一看,一个披头散发之人,在黑暗中紧挨着他。其时宁白被重枷挡住了脖子,低不了头,也不知道他用什么拿住了自己的腰,痛不欲生。
灯光太暗,那人的头发又几乎盖住了脸,只看着黑戚戚的一团。
那人继续道:“你爹是不是叫简立?”
宁白忍着痛,嗯了一声。
这声未落,那人便哈哈大笑起来,这笑声好像压抑了许久。
桀桀的笑声,令已经入睡的犯人们惊醒,也惊动了看守的狱卒。两个狱卒冲了过来,拿着火把冲着里面一照:“笑什么笑?发疯找死啊?”
火把里,宁白瞧见那人满脸胡须,眼如牛铃,是个大汉。
大汉并不畏惧狱卒的叫骂,转头朝狱卒瞪了一眼,狱卒居然就点了点头,默默地离开了。
这是个狱霸。
不等宁白思考,大汉止住了笑,对着宁白狠狠地道:“简熙,你今日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