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当时并不是为了激将,也不是为了脱身。
他就是盘算好了自个儿一定会这么想,故意为之,其实他当时就是说真的。
当夫君的机会,深究起来,还真就是自个儿不要的。
魏鬼想了通都快咬牙切齿的,得出的结论就俩字。
栽了。
你就这么认定我不会出尔反尔啊?
书生眼睛突地一瞪,你敢?!
真别说,书生要一动起怒来火气那是滔天的,魏鬼怎么都觉着招架不住,打心底里有点怵。
这么说可能挺没出息,但是有人说了,喜欢一个人,会宁愿他开心也不愿他生气,一生气,就会害怕。
怕什么呢?
怕气坏了倒头来还是自个儿心疼。
魏鬼理所当然认定这是为了书生好,不和他吵。
其次魏鬼认为书生完全可以在结亲前就发顿脾气义正言辞拒绝,他肯定知道自个儿一定受不住他那脾气,不敢造次,可他偏偏没这么做。
换句话说叫做他光顾着执着夫与妻了。
魏鬼觉着书生也一定是有些喜欢自个儿的。
这么想想前头的憋闷不自觉消了,夫啊妻啊什么的,来日方长,不愁没机会扳回来,亲先结了再说。
魏鬼摆出了不予计较的姿态,往舱内左侧一趟,悠悠哉道,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殊不知这番好说话的模样反倒让书生有些忐忑,原先想的吵吵嚷嚷没在预期里来,心里头能不七上八下么。
书生有些犹豫地躺在了右侧,扯过被子就裹身上。
你再怎么的也把喜服脱了再睡吧?至于么我又不会吃人。
不要,防人之心不可无。
魏鬼觉着好笑,说道,我又没害你的心思你防个甚?我可是刚跟你拜过堂的妻诶。
书生听他堂堂七尺男儿自称妻都能面不改色,暗暗佩服,这厮真没皮没脸到家了,你是没害我的心思,但是你多了去的龌龊想法,反正没到京城之前咱都得这么有点距离,否则我不放心。
说完书生翻个身便不再理会魏鬼,魏鬼一人对着书生的背影无趣了会,索性也不再啰嗦,倒头就睡。
两人算是打个了平手,胜负未分夫妻未明。
此后两月,魏鬼并未食言。
期间凑凑合合勉勉强强没出什么大事,除去平日里拌嘴打诨,也吵过几次,有一回还险些动了真格。
至于为什么吵的书生觉着不用说听的人都心知肚明,遂不想多提。
只不过自那回吵之后魏鬼一旦撒起泼来挂嘴上的就是。
小爷我现在就强了你!
得,梁子算是在心里边结下了,杠得不轻。
转了眼已是入冬,再过几日便可到京城渡口,书生的心情好了不少,脾气也乖顺,看魏鬼的眼神都温柔了不少,还爱笑。
魏鬼每回看见他这样笑,都能确定自个儿陷得有多深。
严冬必下大雪,哪儿都不能免俗,海上别提有多冷。
魏鬼事前就替书生备了棉衣,打入冬起书生就裹着魏鬼备的衣裳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