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天罚紫雷,众仙不由打了个寒噤,自开天辟地以来,真正受到天罚之雷的人没有几个,每次施刑,诛仙台附近都挤满了神仙,那惨烈的场景,让他们看完之后,保证在他们漫长的生命中都永远记忆深刻。
作势要走的赵承平,停下了脚步,他倒是没想过抹去凡人的记忆,会给神仙带来天罚,如果为了自己的事情,而让女丑受罚,这事也不是他的行径。
“那就不抹去他们的记忆,只让他们以为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可行?”赵承平此时大脑运转飞快。
女丑想了想:“这倒也可以。”
“那就好,那就好。”赵承平松了口气。
“你需要去办一件事,把每一个你想要处理掉的人的头发拔一根给我。”女丑淡淡地说。
赵承平一怔:“呃?还要头发?”
“对啊,不然我怎么知道要处理掉哪些人?我又不知道谁知道你那件事。”女丑说的理所当然。
现在到底有多少人知道这事了,赵承平坐在椅子上,双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
家中仆役们的头发都好收集,就连老爷和夫人们的也不是收不着,但是有一个外头进来送粮食的,在听厨房里的人闲聊时,听到了这事,这人现在已经送完粮食回去了。
更糟糕的是,这人还是外地的,每个月就来这一次,要是让他跑了,只怕就得想办法去弄十里八乡所有人的头发了。
找到那个人!
好不容易找到了,那人却是在船上,赵承平在岸上,根本没办法薅到他的头发,眼看着他越行越远,赵承平情急大叫:“你的钱掉了!”
运粮船很快掉头,如离弦之箭一般靠向岸边,那人跳下来:“什么钱?”
赵承平拿出一块银元:“刚才地上捡到的,是你丢的吧。”
那人接过银元,仔细看了看,还把自己兜里的银元拿出来数了一遍,趁这个机会,赵承平的手迅速从他头上晃过:“哎,一只虫子。”
“这不是我的,我今天卖米一共就得了三块银元,都在袋子里。”那人挥挥手,跳上船,又划走了。
这还真是……民风淳朴啊,赵承平忽然被感动了。
飞奔回神仙培训班,求女丑作法,女丑摆下香案祭坛,将这些头发全部放在中间,嘴里吟唱着不知道什么调子,只感觉古老而幽远,真有一种远古时代女祭司的感觉。
她的身体扭动着,腰肢与肩膀形成的曲线万般妖娆,长袖甩动,舞姿如同与万物苍生对话,说不出的魅惑而奇诡。
赵承平忽然想起了曾经临摹过的楚国大墓中的那些女子像,此时的女丑便如她们一样。
最后一个动作,女丑收势,放在案上的头发,自动起火燃烧,空气中萦绕着蛋白质被烧焦的气味,很快,就散去了。
“好了,对这些人来说,你与柳叶儿的那件事就是一场昨天晚上做的梦。”女丑说。
“这么多人同时做一个梦,也是够奇怪的……”赵承平还是有些担忧。
女丑问道:“要是你梦见隔壁的阿花和陈狗蛋结婚了,你会到处说给别人听?”
“这……倒不会……”这有什么可说的,到处去讲也太可笑了吧。
“下面,就是刺客的事了。”赵承平扬唇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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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府花园。
上回被尸块吓到的罗芳还在屋里静养,忽然听到门口有丫环来报说赵家三少爷来探望表小姐了,她陡然精神一振,向门外跑了几步,听着赵承平与下人的说话声传过来,她又急急忙忙跑回去,斜倚在榻上,一副病蔫蔫的模样。
待赵承平和下人一同进了门,赵承平看着她的模样,狐疑地问下人:“你不是说她已经大好了吗,怎么还这样?”
下人也很茫然的看着罗芳,却收到了罗芳让他快走的眼神,他这样一个聪明伶俐的人,怎能不懂,忙向赵承平道:“门上少不了人,我得赶紧回去了,赵少爷您请坐,春艳,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