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芫将窗帘轻轻地拉开,站在房间的窗前,静静地凝视着清晨的城市上空。空气干净清新,让人心情舒畅。
只是,不一会儿,她的目光却变得暗淡起来,眉头也轻轻地拧在一起。她在a市很好,可是还在q市的陈子昂好吗?
“那就好。”陆兆舒了一口气,“阿芫,陈子昂昨天就离开医院了,我想他是去找你了。”
结束和陆兆的通话,姚芫看着手机上十来个未接来电,泛滥的泪水开始模糊她的视线。她攥紧手机,心里对那人充满了眷恋和无尽的悔意。
在她的微怔中,蒋兰芳轻敲开她的房门,“阿芫,小溪来电话让你去c市医院一趟。”
姚芫一惊,手里的手机在惊,慌失措中滚落地上,她赶忙去捡起,颤抖地拨出一个号码。许久许久,那边终于有声音响起。
“沈白,我是小溪。陈子昂在我们医院,现在的情况很复杂,我也不知道怎么告诉你,你最好能过来一趟。”江小溪的声音里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无奈,甚至还有些不知所措。
姚芫连忙点头,“好,我马上过去。”
末了,她又追问道:“小溪,他还好吗?他怎么样了?”
“他很不好,你来了就知道了。沈白,他现在很需要你。”江小溪的语气越加的沉重。
姚芫疯了一般开始收拾行李,抽出行李箱,胡乱地往里面塞着衣物和随身物品。她将自己的卧室弄得凌乱不堪,甚至几次跌到在地上。她站起来,又继续自言自语,“我要快点,快点去见他。”
“阿芫,阿芫。”蒋兰芳忧心忡忡地看着她,上前唤了她几声,都没有得到回答。最后她直接扯过姚芫的手臂,将她安置在床上,让她稳稳地坐好,“听妈妈说,冷静下来。”
姚芫抹了抹脸上的泪水,仰起头看她,“妈妈。”
“发生什么事了?”女儿这样慌乱无助的样子,蒋兰芳只见过两次,这是第三次。第一次是她进行子宫摘除手术那天,第二次是她决定和陆兆结婚的那天。
蒋兰芳心疼地将女儿揽在自己的怀里,“阿芫,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妈妈,小溪说,他很不好。”姚芫任由蒋兰芳抱着自己,絮絮叨叨地说:“都是我不好,我不够勇敢,我不相信他的爱,是我让他一直承受伤害。”
蒋兰芳哀叹,“孩子,告诉妈妈,你还爱他吗?”
“我爱他,可除了爱我还能给他什么?我没有青春,没有生育能力,我什么也没有。可是,我不去爱他,我心疼,心疼他为我做的那些,心疼他那么多年的等待。我无法想象,没有他,这一生我将如何度过。。。”
房间里很安静,静得只能听到姚芫绝望的哭泣声。她哭泣着,身子在不停地颤抖着,“妈妈,我该怎么办?”
多么希望,在爱情里每一个人都是自私的,那样所有的人都会第一时间只考虑着自己的感受,那样就不会有人忘不了过去,也就不会有人为了别人而伤害自己。
蒋兰芳轻轻地安抚着女儿,她伸手抹去女儿脸上的泪水,“阿芫,为人父母最大的心愿就是看见自己的儿女能够得到幸福。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和你爸爸都会一直支持你。当初你决定改名换姓忘记过去的时候,我们都很不理解,却也没有干涉。其实那几年,陈子昂有来找过你几次。”
姚芫愣了愣,看见蒋兰芳将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打开,她在许多厚厚的书籍下面找出一个小小的盒子。
“我和他谈过一次,这是他交给我的。”蒋兰芳将盒子打开,里面赫然出现一对陈旧无光的戒指,“那时候怕你看见你难过,我才把它悄悄地藏在了你的房间,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了,那说明你和它们有缘。”
可是,她一直都没有发现,也无心去发现。姚芫看着那对在地摊上买回来的廉价的戒指,心里泛起一层又一层的波澜。
她等不下去了,她必须马上就见到他。
放弃散落在地上的行李,她拿着包包直接冲出卧室,蒋兰芳从身后追上来,在她的身后说:“他告诉我,他会一直等你。”
三个小时后,她心急如焚地赶到了c市市医院。
一间病房外,聚集了很多人。见姚芫赶来,他们纷纷转过头来看她。陈靖夫妇,顾晋辰还有顾砚都在,江小溪看见她直接走了过来,“沈白,你总算来了,快点进去看看他。”
“孩子,进去吧,他谁也不见,你帮阿姨劝劝他。”杨雪说着,泪水已经落了下来。
陈靖黑着一张脸,只淡淡地看了一眼姚芫,便生气地转过身去。顾晋辰向姚芫点点头,“他在等你。”
她加快了脚步,推门而入。
窗前,陈子昂坐在轮椅上,远远地看着她。他的眼神那么地专注,仿佛这世间万物皆不存在,只余下她一个人,而他只为了她的存在而存在。
半响,他牵了牵嘴角,向她伸出左手,“阿芫,你来了?”
“嗯。”她捂着嘴,拼命地点头,朝着他奔过去。她的手落在他的手上,两手交握他便紧紧地与她十指相扣。她蹲在他的身前,郑重地点头说:“我来了。”
“你去哪里了?我找了你很久,你电话不接,短信不回。我以为你回了c市,可是他们都说没有见过你。”他的大手带着慑人的凉意抚上她的脸,轻轻地抚摸,动作里充满了无限的爱意。
“你不在c市,那一定是在a市。我想去找你,但是我走不了。”他语气低沉,像是受了委屈。
忽然,他有些烦躁地捏紧与她交握的手,眸光变得深邃暗沉,“你是不是又准备不告而别离我而去了?”
她扬起头,亲吻他已经干涩的双唇,亲吻他冰凉的脸颊,亲吻他扎人的下巴,哽咽着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一千一万句‘对不起’,大概都无法弥补她给他带来的那种深不见底的恐惧感。
他面色一变,忽然将她抱紧在怀里,迅速地用自己的薄唇去锁住她的双唇。他吻得急切,吻得热烈,将她所有的呼吸与心跳一并夺去,他像是她的神,她是他的主宰,他们堕入在彼此浓烈的情感地不可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