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先生,我们想要问你几个关于你妻子刘清清的问题。”李然坐下来,开门见山的问。
“请问。”王诚彬彬有礼的态度让李然在心里升起一丝好感。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刘清清死亡的?”好感归好感,问案是马虎不得的,李然取出笔和记事本准备记录。
王诚的脸上顿时笼罩了一层痛苦的阴影,他长出了一口气,呆呆的望地面,眼神却好像穿过地面望向更遥远的地方:“我是在23号傍晚发现她的尸体的,当时我刚下班回家。”
李然从记录本上抬起头,认真的观察着他的神情,那是失去了爱人的痛苦。王诚顿了顿,好像在做着激烈的挣扎,也难怪,让他描述起亲眼看到自己最爱的人的死状,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吧。
“我看到清清倒在卧室里,她的左腕有一道很深的伤口,流了很多血,”王诚说着,哽咽起来,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激动的伸出手把脸埋在其中:“她自杀了!”
客厅里沉寂了好一阵子,王诚坐在沙发上痛苦的低着头,两手抓着自己的头发,李然和尹伊,就这样默默的等待着这个失去爱妻的男人慢慢平息自己悲怆的情绪。
终于,王诚重新坐了起来,他的眼角还有泪痕未被擦拭干净,头发也乱得像个鸟窝,这形象虽然滑稽却一点也让人笑不起来,能够唤起的只有深深的同情。他调整了一下坐姿,然后不好意思的笑笑:“对不起,失态了。”
“没关系,我们能理解。”李然纵然是很同情他,可是身为一名警察的职责让他只能客观的去思考问题,李然冷静的问:“最近你有没有发现刘清清小姐有什么异常,据你的推测,她是为什么而选择自杀的呢?”
王诚又叹了口气:“自从我岳父刘万豪去世以来,清清的心情一直就不是很好,尤其是近段时间,她的精神一直处于癫狂状态,动不动就发脾气,还常常把人认错。”王诚皱起了眉:“我也有带她去看过心理医生,医生只说是臆症,开了些药嘱咐我按时给她吃,但也不见好转。”
“听说刘清清小姐很喜欢玫瑰花?”李然的话题陡然一转,把王诚问得一愣。
“啊?哦,是啊,清清很喜欢玫瑰花。”王诚立刻反应过来,回答道,但转尔又皱了皱眉,似乎想起了什么:“不过,近段时间,她好像很反感玫瑰,常常愣愣的看着院子里的花,然后高声尖叫,说那是什么从魔鬼身体里长出来的……”
“现在家里只有你一个人住吗?”李然的话题又一转,他习惯这样跳跃式的提问,不按套路出牌可以间接套出被询问者的话,最直接的观察对方的反应和内心,李然试过很多次,屡试不爽。
王诚立刻犹豫了一下,他的犹豫被李然收在眼底,藏在心里。“还有清清的表妹小玉,她的家在上海,在这里上学,毕业后便留在了公司。”
“小玉小姐现在在家吗?”李然又问。
“没……”王诚有些吞吞吐吐了。
“她去了哪里?”李然紧盯着王诚,语速也快了起来。
“可能去了同事家吧,晚上没见她。”王诚言不由衷的回答。
“谢谢你王先生,我们该告辞了。”李然突然站起身来,笑着对王诚说。
“啊?”王诚惊讶的也站起来,好像还没有从被询问的状态中恢复回来,很吃惊这么快就问完了:“已经问完了吗?”
“是的,”李然回答,迅速的把自己的笔装进口袋,又取出另一支递给王诚:“请在右下角签上你的名字。”
“好。”王诚答应着,接过笔签了名。
“非常感谢你的合作!”李然脸上透露着真诚的笑意,用指尖捏住笔的尾部,装在胸口处的口袋里,与王诚握了握手:“那我们就告辞了。”
“好的,请慢走。”王诚脸上露着职业笑容,递给李然一张名片,如果不是他那像鸟窝一样的头发还在根根的竖着,他企业家的形象一定会更加的完美:“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合作的,请随时跟我联系。”
“谢谢!”尹伊强忍住阵阵笑意,也与王诚握了手,与李然一同走向门口。
还未出门,两人竟同时愣住了,他们相对而视――走进来时候的带着泥的脚印此刻已经完全消失了!刚才明明没有人走过这里,脚印怎么可能会自行消失了呢?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推开了客厅的门,走向外面。
雨又略略的停了,只是风吹得紧,身上的衣服被吹得紧紧的贴在了身上。
胖大妈从远处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两块透明的塑料布:“对不住了,两位同志,下雨,也没能招呼你们。”她一边小跑的跟上他们,一边气喘吁吁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