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子误会了,小女子是被贵府的婢女带来至此,她初入相府,想必是一时迷路走错了地方,还请公子见谅,小女子这就离去。”
“嗳——”李勋却不正经地拦住她,色眯眯道,“误打误撞你也能跑到小爷的房间,不更是说明咱俩有缘?”
他凑近颜荔,深深嗅了嗅:“姑娘熏得甚么香,如此甜美勾人?”
颜荔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李公子,还请你自重。”
“啧,自重?”李勋嗤笑,“你是不是忘了你的身份?一介小小歌女,还跟我谈甚么自重?”他倏地又逼近,迫使颜荔不得不抵在盆架上,一失手便将木盆打落,水尽数泼洒在地上。
木盆在地上骨碌数下,一如颜荔提到嗓子眼儿的心,怎么办,她不能让他得逞。
手指拢起握紧,鼻息间传来他身上的酒气时,她在衡量揍了相府公子,回阁里会受甚么惩罚。
李勋狞笑的脸距她只有一掌时,颜荔紧闭双眸,全身的气力集中到右手上,猛地挥拳打了过去!
嘶……好疼!
泪水瞬间涌出眼眶,颜荔疼得脸都白了。
她的手正好打在他的下颌骨上,他吃痛闷哼的同时,她也疼得不轻。
果不其然,指节处登时通红一片,颜荔微微蹙起眉,抬眼看李勋时,发现他捂着下巴嗷嗷直叫,嘴角还溢出血来。
血?!颜荔登时愣住,她……有那么厉害么?
就在她愣神之际,房门忽地被人打开,进来一位打扮华丽的年轻妇人。
那人趾高气昂地睨了颜荔一眼,在看到下巴青肿嘴角流血的李勋时,眸中闪过哀怨与心疼,连忙跑过去将他搀扶起来。
颜荔:“……”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可她没工夫管那么多,眼下没人追究,她当即便跑了出去。
门外哪里还有那个小丫鬟的影子?倒是多了一个生面孔的大丫鬟,一脸戒备地四处张望,似是在放哨。
心头闪过某种猜测,颜荔飞奔回了后花园。
没敢跟姐姐直说方才的事,她支吾着应付了过去,好容易唱完了,也没见李勋再露面,想必……那副模样也不好再出来见客了罢。
只是,颜荔微微叹气,这梁子却是与他结下了。
令她疑惑不解的是,李勋是何时惦记上她的?真是无妄之灾。
或许对寻常小歌女来说,若是能被相府公子看上,无论是做外室还是做妾,都比继续做歌女好,就如他所说的,堪称飞上枝头变凤凰。
可颜荔却不这么觉得,她也知晓自己福薄命贱,但到底还是不甘心。
前世便凄凄惨惨地去了,重来一遭,怎么着她也想将命运握在自己手上,可以拥有自己的幸福。
姐姐也是如此,她们两姐妹都要活得比从前好才行。
事已至此,该不该招惹的都招惹了,颜荔也别无他法,只得慢慢谋划。
以她今日的处境,全仰仗着裴公子,若李勋找到裴公子,后者又点了头,她只有被送进相府的份儿。
难不成又要像前世那样悬梁自尽?
不,颜荔眸中闪过一抹算计,她……要先寻到一座比裴公子更可靠的靠山。
脑海中闪过多张人脸,最后定在了那张俊美年轻的脸上。
新晋状元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