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德国小伙儿问她。李英娣像是期待着这一声问,随即嘟囔似地回答了一句:愿意!
不就是个朋友嘛!又不是订婚;不是山盟海誓的做情人。
他们就这样握着手,心儿直跳,简直不敢相互看一眼。刚才的勇气,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就这样过了一会儿,他们又往前走,两人之间拉开了距离,仍然默默地不说一句话。也许是怕心中那神秘的激动吧!他们走啊走啊,一直到走出树荫,看到同行的情人们开始拥抱、接吻了,两个人才停下来。像是相互定了定神,稳一稳心情,然后又手挽手,来到林边的湖畔,欣赏起了月下清明恬静的夜景。其间,不知是哪个,断断续续地吐出了一言半语。
两个人终于看不惯那些情侣系们的亲密无间的亲热行为了,于是,仓惶地走出了松林。路上,月色明晃晃的;他们疾步走着,有些累了;但是,这累中,似乎弥漫了一种懒洋洋的快乐情绪;这种情绪不需要他们拥抱、亲吻,甚至不需要说那些情意缠绵的废话;此时,他们的感觉就是:他们之间,已经是心心相印了!
快到住处了,他们约定下星期六再会。马达乌斯一直把李英娣送到她租住的楼梯口。在暗淡的廊灯下,彼此看着对方,有些羞怯地笑了笑,然后喃喃地说了一声“拜拜”两个人终于分手,那颗紧张了半天的神经才放松下来。
李英娣走进屋子里,打开浴室,褪下衣裤,心里不由地高歌起来:“哦,我有个外国朋友了;有个男朋友了!”
此时,百感交集的孙水侯,还在络上QQ上苦苦地守候着,等待他心中的姑娘倾听他的爱情表白呢!
终于到了星期六,马达乌斯准时来到那片小松林,李英娣却已经等待了快半个小时。在那儿有点发急了。她怕这个德国小伙子失约,心里总是念叨着:“天哪,他可一定要来呀!”
也许是离开了与孙水侯的缠绵,德国小伙成了她情感空间里唯一的补充。或者是因为彼此刚刚接触,还有些致命的陌生;或者是什么也不是,就是因为他们之间毫无瓜葛、毫无牵连,不过是萍水相逢,偶尔一杯啤酒的缘分,这哪儿能*得住呢?不过是逢场作戏。失约是正常的,不失约倒显得不正常了。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马达乌斯不慌不忙地走来了。这小伙子走起路来规行矩步,沉着稳重,显出一副德国男人热衷理性思维的形象。李英娣奔过去,嘎着嗓子招呼他:您好!马达乌斯也回应了一句:您好。随后像是再也找不到别的话来说;两个人不无困难地交流了几句天气时间之类的话题,接着,马达乌斯以东道主人自居,提议她去郊林里游玩。
他们上附近的火车站搭乘火车去了邻近一个名胜小区。路上,两个人依然说不了几句话。也许是一周前的一见钟情,两个青年人的感情过早地达到了高峰。在现实的宁静中,他们无法细细地品味它吧!
那个名胜小区就是一片松林,那天像个过节的日子,乡村客店和树林里挤满了人,全都是一家一家的,几乎是清一色的旅游家用车,车上拉了煤气罐和炊具,在雪后的林子里野炊之后,孩子们都牵了自己家带来的一条条大狗在林荫路上遛达着,热闹处叫叫嚷嚷,不得安静;李英娣心绪有些不佳,她觉得这些讨厌的渡假的家庭破坏了松林里宁静,使她和德国小伙不像上一次一样的无拘无束,唤不起她心中与德国小伙初进松林那种心跳的激动。可是,既然来了,又不能立刻返回。她与他照常地谈着,说着,搜索枯肠地找出话来打破彼此间的生疏和寂寞。
一直到了太阳快要落山,他们的精神才快乐起来;渡假的家庭们都发动了车子,开始下山;林子里充满了神秘的宁静。一条狗吠声传来;他们躲在道边的树丛后面,想看看那条狗在追逐什么猎物?可是,那条狗杀气腾腾地从他们面前窜了过去,猎物却没有出现;那条狗焦急地停下来,张开嘴仔细地寻觅着;他们二人躲在灌木丛里,一声不吭。失去线索的狗失望地叫了几声,林子里顿时万籁俱寂,只听到那无数的微小生物蛀咬松木的神秘的蠕动──像是无休无歇的死一般的气息。他们听着,紧张地呼吸着,彼此依偎着,呆着不动──忽然“噌”的一下,一头野兔从密林里向路边直窜过来。
“哇!”
他们惊喜地喊了一声,想要重新召回那条毫无所获的狗。但是,机灵的免子从道路的雪堆上一窜,跳往了路边,一个筋斗栽到小树林的灌木丛里,干枯的树叶纷披地波动了一下,这小生物便再次消失了。
“哈哈哈……”
马达乌斯学着小免逃跑的模样,笑得弯下了腰;李英娣则学着狗的样子,“汪汪汪”叫了几声,笑着扑到了他的身上。
“中国姑娘,我不是兔子,不要把我当猎物啊。”
小伙子被她压在下面,像是在求饶。
“胡说,在我们中国,女人才是男人追逐的猎物呢。”
“可是,在我们这儿,也有女人专门猎获男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