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彪确实带着姜乘池去了那里。
先前玉彪来城门观望了一圈,知道了望塔搭上姜国城墙的地方在哪里,也知道那里的步兵情况。
他也十分清楚,只有在那里,他才能搏得一线生机。
他对姜乘池说:“陛下,齐国将那个了望塔推倒了,了望塔连上了姜国的城墙,那个地方的城墙塌陷了,若想出去,只能从那个地方出去,一会儿臣会把陛下推到那个城墙下面,陛下一旦出去,就快速的离开,不要回头。”
姜乘池听出来了玉彪的打算,玉彪是要以命护他。
姜乘池很后悔,也很悲绝,他先前对玉彪并不好,可玉彪在关键时候,没有弃他不顾,反而拿命相护。
姜乘池哭着说:“玉侯,朕错了,朕不该不听你的话,朕也不该对你说风凉话,你说的对,我们是一起的,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玉侯,朕不要你死。”
玉彪欣慰道:“陛下,臣一个人的死,不足为道,但陛下你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这是多大的功绩啊,只要陛下你能带领姜国士兵们重新夺回关城,为臣和臣的儿子们报仇,臣就算是死,也会欣慰瞑目的。”
越接近了望城和姜国关城相连的地方的时候,齐国士兵们就越多,齐横元放出来的信号烟,玉彪看到了。
玉彪凝重道:“陛下,空中放出来的信号烟,必然是齐国君王在集结士兵们,他们必然是往这边来的,如今事态迫在眉捷,一旦那些士兵们全部涌了过来,陛下就真的插翅难飞出去了,所以我们得在那些士兵们涌过来之前,先一步抵达城墙,陛下,你还能再战斗吗?”
“朕能的。”
“好,陛下,臣护着你,一路杀出去。”
守在了望塔和姜国城墙连结地方的齐国士兵们看到了齐横元放出来的信号烟,加大了戒备。
玉彪直接冲过去,将齐国士兵们的注意力都拉到了他的身上去,这些齐国士兵们一直守在这里,并不知道玉彪是带着姜乘池一起过来的。
他们以为就只有玉彪一个人,所以自然调动了大部分的战力去击杀玉彪,而留了一小部分的人,守住了望塔和城墙连接的地方不动。
姜乘池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他若想活着,就只能不顾一切。
姜乘池从地上捡了一把剑,再捡了一把刀,快速冲上城墙的方向。
那一小部分的士兵们反应过来,迅速过来迎战。
玉彪大喊:“陛下,往下跳!”
姜乘池还没反应过来,一股很大的内力打在了他的身上,他几乎不受控制,像栽跟头一样的从城墙上方跌了下去。
他回头,风声从耳边刮过,头顶的血像雨一般洒落下来,滴在了他的脸上,滴在了他的身上。
他看到玉彪拦住了所有人,脸上是血,浑身是血,整个人已经血肉模糊了,可他却冲他露出一个笑容,然后他就永远的定格在那里了。
嘭的一声,姜乘池跌在了地上,浑身如同散了架般,疼痛难忍。
可他还是迅速的起身,伸手一抹,抹出一手的血,抹出一手的泪。
他快速往前跑去,迅速钻进树林里,不见踪迹。
齐横元一行人赶过来的时候,姜乘池已经消失不见了。
齐横元看着像个巨人般死死卡死在城墙的地方,挡住所有的齐国士兵,不让他们跳下去追击姜乘池的玉彪,淡淡的说:“如此忠臣,值得尊敬,厚葬吧。”
士兵们一致跪地请罪:“陛下,是我们无能,没能拦下姜国君王,让他逃跑了。”
齐横元往城墙下面看了一眼,能看到一滩血迹,还有一行血迹。
他喊来叶延:“你带兵沿着血迹的地方去追,能追到当然极好,追不到也算了,如今到处都有姜国的士兵,姜王叔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我们也不知道,千万不要出事。”
叶延领命,带着一小队士兵跳下城墙,沿血迹追了去。
齐横元又看向跪在那里的士兵们:“起来吧,破坏的城墙需要修葺,了望塔也需要重新支起来,城内也需要清理打扫,你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请罪就不必了,你们能活着,就已经是万幸了。”
邓胜负责带兵修整城墙,虽然这一战拿下了失地,但孙长策还是不定因素,城门一定得修好,不能给孙长策任何可趁之机。
赵定负责带兵清扫城内,将城内有姜国字样的幡布都摘了下来,换上齐国字样,姜国的军旗也拔了下去,换成了齐国军旗,城内的百姓们被赶到一处,由士兵们专门看守。
齐横元从了望塔上回到齐国军营,去找燕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