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横元扫了她一眼,没说话,径自进了屋。
进屋前,将她的手拿开了。
杨千悦脸上的笑散了下去,她垂着头,跟着进屋。
齐横元挥手让不相关的宫人们都退了下去,他看着杨千悦,问道:“中午你去凤仪宫,干什么去了?”
杨千悦转了转眼珠:
“也没干什么,原本是去找燕宁,顺便也找一下横元哥哥,跟你说一说下个月我过生辰的事情,但去了才知道燕宁和横元哥哥在睡觉,后来又听说齐容初在练剑,我想着齐容初是齐王叔的儿子,我既来了,还是打个招呼的好,就去找齐容初说了一会儿话,说完我就走了。”
齐横元没什么情绪的开口:
“你去凤仪宫,或是离开凤仪宫,有跟燕宁说一声吗?就算燕宁在睡觉,那你也应该让人通知一声的,燕宁没允许你进凤仪宫,你便不能进,燕宁在睡觉,或是在忙,没空接待你,你也该自觉,不要擅自进去,那是凤仪宫,不是凤悦宫,不是你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地方,朕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身为杨家女儿,又在后宫待了这么些年,基本的礼仪和规矩应该懂的,如果你连这些都不懂,那你也不必留在这里了。”
杨千悦心一惊,立马道:“横元哥哥,燕宁跟你抱怨了吗?”
“没有,她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跟朕抱怨,或者说,她从不会跟朕抱怨,是朕觉得你行为欠妥,过来提点你一下。”
杨千悦垂下头,声音闷闷的:“横元哥哥,我当时去凤仪宫,问过守门的宫人们,燕宁在做什么,宫人们说燕宁在休息,我想着燕宁既在休息,我就不打扰她了,也就没让宫人们通知,我自己进去了。”
“所以朕说你的行为欠妥,燕宁在休息,你就应该离开,换个时间再去。”
杨千悦两个手指轻轻攥紧,她心里不舒服,也不认为齐横元说的是对的,在杨千悦看来,她有资格进任何人的宫殿,这跟礼仪教养无关,而是她的身份摆在这里。
但如今,君王特意为了这件事情来她这里,说她做的不对,还告诉她,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虽然君王没有明说,但杨千悦听的明白,若再发生一次,她的横元哥哥不会这么轻易的揭过去。
燕宁没跟他抱怨,他都能为了燕宁,来数落她一顿。
如果燕宁跟他抱怨了,他会如何对待自己?
杨千悦心中悲痛,难过的要命,同时心中对燕宁的恨意又加深了一些,她什么都没表现,一切情绪都压在心头,她只酸涩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她努力扬起笑容,问道:“横元哥哥要留在这里吗?”
齐横元没回答,坐在那里默了片刻,这才又开口:“朕今天过来,一是提醒你,下次不要擅入凤仪宫,二也是想跟你说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齐横元看着她,一字一句说道:“你出宫吧。”
杨千悦脸色大变,一时没明白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她颤着唇问道:“横元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已经承认我错了,下次再也不会不经燕宁的同意就进到凤仪宫里面去了,你为什么……”
“朕登基的时候,面临着内忧外患,疆土不保,朕要安抚大臣们,就选择了最捷径的一条路,纳他们的女儿到后宫,给予不同的加封,朕承认,朕当时的重心并不在大臣们和后宫上面,朕的全部身心都放在如何收复收地上面,所以朕不想花太多心思和时间给你们。”
“把你们放在后宫之后,从来没搭理过你们,这是朕不对,但如果不是当时的情况特殊,你们所有人都不可能进宫,朕不爱你们,一个也不爱,朕也从来没想过要在后宫放那么多女人,你和陈鱼容以及刘宝罗,因为娘家势力,都封为了贵妃,但你跟陈鱼容和刘宝罗也不一样,朕与你一起长大,这份情义,谁也比不了,但也只限于这份情义。”
“这些话,或是这层意思,朕先前也跟你说过,朕再跟你说一次,朕待你如妹妹,至于你是什么心思,朕不想知道,也不愿意知道,只是朕要提醒你,不要越界,也不要妄想去奢求你不该奢求的东西,陈鱼容的下场就在眼前,朕不想你也落到那步田地。”
“你今天的行为,让朕非常不满,本来朕就想让你出宫了,正好借着这个机会,你离开皇宫吧。”
“朕会给你体面,对外宣告,封你为公主。”
齐横元把一切都想到了,杨千悦离宫之后再封公主,她就不会再被非议,杨千悦离宫之后,齐横元会把刘宝罗以及其她女子们也遣送出宫,那样大家就都知道不是杨千悦一个人被逐除皇宫,而是整个后宫都没有了,更加不会非议杨千悦了。
齐横元的心意明了,他只要一个燕宁就够了。
齐横元虽然没有把话挑的太明,但他觉得,以杨千悦的聪明,她是听明白了的。
她如果听明白了,但凡还明智,就绝不会再痴心妄想,她会听从他的安排,就此出宫。
齐横元说完,看着杨千悦:“你想要个什么样的公主称号?这个称号你可以自己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