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话,怕是碰巧来找她的李二都听在了耳中。她心中涌起一阵甜蜜,觉得少年人这般纯粹的心意实在难能可贵。
上辈子,在情感和心思最纯粹的年纪,她苦逼地在学海中“遨游”,错过了轰轰烈烈爱一次的机会。
重活一回真好啊,她可以在花样的年纪,痛痛快快爱一场了!
脸颊泛起红晕,她伏在李二怀中轻声道:“台郎,我也不会给你纳妾的机会。”
两人相视而笑,又一步一回头地告别,心中都满是幸福。回屋后,刘绰躺在床上许久都难以入睡,最后傻笑着进入了梦乡。
次日一早,刘绰是在院中的吵闹声中惊醒的。仆从们丈量着所有房间门窗的尺寸,似乎要做什么大改动。
“阿娘,你这是要干什么?”刘绰揉着眼睛起床。
“家里接连要办许多喜事,总得好好修缮一番。”曹氏指挥仆从们忙碌着,回头笑着道:“把你吵醒了?不过也是,你也该起了,台郎他们都已经去国子监了,就你还在睡懒觉!”
刘绰边在绿柳等人的服侍下梳洗边问,“二···四兄也去了?”
“我原本是想让他告假再休息一日的。可你四兄说···”听女儿说起这个,曹氏忙走进刘绰的屋子,难掩骄傲地模仿着刘谦的语气道:“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绰绰,你四兄,他开窍了!你想想,他什么时候这么懂事了?往日都是不催不动的。”
刘绰心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阿娘,你这是想怎么修缮啊?这宅子咱们入住的时候,门窗不是都新换的桃花纸么?”
相比于寻常的糊窗纸,桃花纸颜色鲜明,能更好地反射阳光,令室内光线更加明亮。在纸面上均匀涂油,不但可以防水,还可以一定程度上增加窗户的透光度,使屋子更为敞亮。
长安城中条件好些的人家都喜欢用涂了冰油的桃花纸糊窗,取其明暖。
曹氏像是想到了什么坚不可摧的例证,“这回去杜相府上赴宴,阿娘看了,他们家的花厅可都是丝绸糊窗的。如今,咱们家不缺银钱,那丝绸,光是圣人赏赐的就用不完。虽说铺张了些,可阿娘想了想,咱们刘家马上要嫁两个女娘,年底你也要嫁人,便是全换成丝绸,也合算啊。”
刘绰笑道:“阿娘,我不是要拦着你换丝绸。我是觉得,用丝绸的话,屋子里就不够亮堂了啊!”
“阿娘不傻,除了你阿耶和兄长们读书的地方用桃花纸外,其余地方都换成丝绸。还有,你也给自己住的小院重新取个名字,偷懒沿用前任主家的幽兰居,算个什么事?你大兄一搬过来就给自己住的院子取了新名字松风院,连你四兄都取了个清风庐,你好歹是明慧县主,公主们的女师,怎么就不能·····”
“桃花坞,就叫桃花坞!阿娘,您就别念叨我了!”刘绰讨饶道。
不是她偷懒,这院子里植满兰花,她是真觉得人家前任主家给院子取的名字相得益彰啊!
这下好了,院子里的兰花得移走,改种桃树了。
“桃花坞?不错!这名字好,你看看你,明明一下就能取出个好名字,怎么就拖到现在···”
“阿娘,咱们不用丝绸糊窗,用琉璃怎么样?”刘绰打断了曹氏的感叹,提议道。
这是她早就想做的,玻璃才是人类在历史长河中筛选出来的最佳糊窗材料。
可是在唐代,琉璃价格十分昂贵,除了皇室外,便是官宦人家也极少有琉璃器物可用,更别说用琉璃装在窗子上了。
自向西的商路被吐蕃人阻断后,产自西域的琉璃几乎货源断绝。这年头,琉璃制作过程复杂,成品率低,仅靠大唐自己所产,琉璃已经到了手持黄金也买不到货的地步。
“啊?琉璃?”曹氏忍不住伸手探了探刘绰的额头,“那是琉璃,不是地上的石头!绰绰,你是不是还没睡醒?虽说你如今贵为县主,也有了几件琉璃器皿,可那都是圣人赏赐的,是要给你作嫁妆充门面的。”
“阿娘,我没生病。我知道琉璃珍贵,我是说,咱们可以自己烧制一批琉璃。有装在窗子上用的,更透亮的琉璃。还有添进大姐姐嫁妆里的,你觉得怎么样?”刘绰拉着曹氏的手,十分蛊惑地说道。
曹氏知道自己女儿的本事,她总能做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出来。这些年,在李二的搜罗下,她看得书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杂。
女儿既这么说·····
曹氏皱眉沉思,“绰绰,你真能烧制出琉璃来?”不等刘绰回答,她借着自语道,“阿娘不是不信你。只是这琉璃太过稀有,若是咱们用来糊窗,怕引来他人觊觎。”
刘绰眼珠一转,靠近曹氏耳边悄声道:“阿娘放心,咱们不偷不抢,都是自己做的。便是被人发现了上书到圣人那里也不怕。若女儿真的烧制成功琉璃器皿,便入宫献宝,让圣人给我做靠山,谁还敢觊觎?再说了,我那御赐的县主府邸,说起来也该好好修缮一番了。您想想,给大姐姐的嫁妆里放琉璃,那可是独一份儿的稀罕物,定能让夫家高看大姐一眼。”
曹氏听了,心中一动,女儿说得有理。
“那烧制琉璃之事,你可有把握?做不出来也不打紧,咱们不缺钱。你是县主,跟二郎也算是门当户对了。阿娘实在不想看你再受累了。”
刘绰自信满满地说:“阿娘放心,我近日翻阅古籍,已有几分头绪,只需寻齐原料,按着法子来,定能成功。”
曹氏看她如此笃定,便应了下来。
刘绰得到母亲首肯,立马着手准备,叫来家中亲信仆人,吩咐他们按照清单去寻找原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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