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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2页）

&ldo;三年前，周宁周御史从京都赶去湖广主持乡试，你是参试的生员之一，你学问出众，当年的考卷应该是榜首，周御史也是这样认为的。但他是我的学生，在此之前，我们曾商议过，让他判你落榜。因此还和另一位监考官湖广按查佥事钱恭闹了起来，钱恭一生正直，不惧京官，冒着丢掉乌纱帽的危险，当着众官员斥责周御史徇私舞弊……后来，还是我出面才压下了这件事情。&rdo;

顾临说的简洁，张居龄却听的一愣，&ldo;您为什么这么做？&rdo;十七岁的少年低眉敛目，眼瞳深眯。经历过会试落榜后的第一次挫折，他已经懂得收敛锋芒。

顾临说的他确实有所耳闻，当年沸沸扬扬的，他心里也存了芥蒂。

顾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ldo;你有听说过&lso;伤仲永&rso;的故事吗？先天的通达聪慧如果不好好教导，一味的攀比炫耀，只会泯然于众人。&rdo;

&ldo;……我耽误你三年，就是要磨练你少年成名的自负。古人说大器晚成，是指中才而言的，而你不是，你的才华像能臣管仲、萧何一样，是可以做大事，改变国家命运的。&rdo;

顾临起身，背对着张居龄站在书房的槅窗前面，深沉的嘱咐着，好像在诉说谁的冤屈。

此时此刻，他像所有惜才的先贤们一样，渴望找到辅佐社稷的良臣。张居龄十岁那年，他考过他对句，才思精巧敏捷堪称一绝。他不是浮夸的文人，对张居龄的喜欢和爱护是发自内心的。

顾临少年为官，做了几十载，虽然年迈了，血液却是滚烫的，最初的本心终究是热爱他的国家和同胞。

&ldo;谢大人指点。&rdo;

张居龄跪下磕头，多年的谜团终于恍然大悟，顾大人的干预是想让他真正的有所作为。

会试失败，他确实倍感苦涩，特别是神童光坏散去后遭受的各种冷眼……

一次考试的失败竟然能使他失去曾经拥有过的一切？

世间的人情冷暖莫过与此。

&ldo;起来。&rdo;顾临搀护张居龄，又道：&ldo;想要身居高位、为民立命，自然要忍常人所不能忍，做常人所不能做。&rdo;

第8章

烛光跳跃，夜风掠进，书房内是那么安静，仿佛人的心也跟着静了。

张居龄侧身站在一旁，脊背挺的笔直。

他对于顾大人的做法感激却不认同。这多么年他努力隐忍，并不曾懈怠学业半分……而他的生母却因为他落榜的事情被嫡母多番嘲讽打压，重病无药去世了。

&ldo;我昨日在朝堂上见到你父亲，聊了几句，他对你那位嫡出的兄长期望很高……&rdo;顾临的声音微微一顿，问道：&ldo;你从荆州过来京都，你父亲可知晓？&rdo;

张居龄摇头，语气很淡：&ldo;我没和他说。&rdo;过了一会儿，他又解释：&ldo;我自幼在荆州生活，跟着祖父长大的，和父亲没什么感情。&rdo;

&ldo;父子血缘，是不可磨灭的。&rdo;顾临坐在太师椅上，劝他：&ldo;……你应该知会他一声，就说我和你一见如故，邀你小住几天。&rdo;

张居龄沉默了片刻，点头答应了。

顾临又考了他几句制艺，见其对答如流，便知今年的举人榜首非他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