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染小王爷滚了,你们都下去吧!”容景对十八隐卫摆摆手。
十八隐卫无声无息退出了门外,从进来到出去不过须臾之间。连半丝声音都没弄出。
“你们两个也出去吧!”容景淡淡地瞟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凌莲和伊雪道。
凌莲和伊雪站着不动,看向云浅月。虽然景世子气场强大,但她们是小主的人,自然听小主的吩咐。只要小主一句话,她们拼尽全力也要将琉璃镜卸下来拿走。
“你们下去吧!”云浅月也看向凌莲和伊雪,见二人脸色发白,紧张地盯着容景,她笑了笑,以容景的黑心和聪明,自然瞒不住。拿走了琉璃镜也不管用,拍碎了估计差不多,但当初她制造这个机关和这面镜子废了不少心力,可不想给毁了。况且即便能拍碎,能拿走,容景也有办法知道。他是容景,不是能简单糊弄过去的阿斗。
凌莲和伊雪对看一眼,齐齐退出了门口。房门关上,屋中刹那寂静无比。
容景不看云浅月,伸手去翻开琉璃镜,转动机关。
云浅月立即伸手捂住容景的手,对他要多温柔有多温柔地一笑,“一面镜子而已,女人用的,有什么好看的?我跟你一起去迎接国师好不好?”
容景挑了挑眉,看着云浅月,温声道:“云浅月,你知道你脸上现在写着什么字吗?”
“什么字?”云浅月太阳穴再次突突了两下。
“做贼心虚!”容景吐出四个字。
云浅月面皮一抽,容景不再理她,轻轻拿开她的手,转动机关,只听“咔”地一声轻响,琉璃镜打开,镜面准确无误地对准天字二号房。房中的情形一览无余。
云浅月偷眼去看容景,见他脸色刹那一黑到底。她心猛地颤了两颤,想着认识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容景的脸可以黑成这种颜色。
不过黑色在他脸上出现了不过一瞬,他漫不经心地看着琉璃镜道:“我竟不知道你和夜轻染还有这等共同喜好!”
云浅月忽然感觉明亮的房间黑了黑。
容景移开琉璃镜,看了一眼桌案上的几个糕点和瓜果空盘,对她吩咐,“你不是说要帮我去叫菜吗?将这几个盘子添满了吧!早先里面装了什么,如何还装什么。”
云浅月站着不动。
“嗯?难道要我自己去喊?”容景挑眉。
云浅月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步向门口走去。
“云浅月,你最好别走,你要溜走的话,你清楚后果,除非你打算一辈子不再见我。”容景缓缓坐下身,面色淡淡地看着琉璃镜,对云浅月警告了一句。
“知道了!”云浅月想着什么叫做看好戏乐极生悲,就是她这样。她走到门口,打开房门,对凌莲和伊雪吩咐,“你们去楼下吩咐掌柜的将刚才端来房中的糕点和瓜果重新再端来一份。”
“是!”二人向屋内瞄了一眼,一缩脖子,连忙走了下去。
云浅月站在门口等着。
不多时两个伙计端了几个盘子过来,云浅月连忙伸手接过,端进房间。放在容景面前,看了一眼琉璃镜,仰脸望天,想着夜天倾,适可而止吧!纵欲过度会死人的。
容景不看云浅月,捏了一块糕点放进嘴里,又斟了一杯茶水不紧不慢地品了一口。
云浅月从棚顶收回视线,她已经看够了戏,也已经吃饱,更已经喝足,如今满心满肺只剩下忐忑不安了。她最了解容景,这个人属于那种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的人。一旦他什么也不说的时候,她就离死不远了。
容景并不说话,也不理会云浅月,漫不经心地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看着琉璃镜。
云浅月站了许久,等到腿有些酸了,也没见他爆发,她泄了口气,走到一旁的软榻上身子一歪,倒在了软榻上闭上眼睛。心里默念这活马死马活马死马活马死马……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太阳渐渐偏近午时,天字二号房依然没结束。夜天倾像是不知厌倦的饿狼,秦玉凝昏死过去几次,被他弄醒。
“世子,南梁国师和睿太子的车队已经来到城外三十里处了!”弦歌声音忽然响起。
“嗯!”容景淡淡应了一声,声音听不出情绪。
弦歌退了下去。
云浅月闭着眼睛睁开,偷偷看了容景一眼,见他并没有动身的打算。她又闭上眼睛。
不多时,听到琉璃镜传来“啪”地一声轻响,云浅月再度睁开眼睛看向容景,见他面前的琉璃镜已经合上,他用手帕擦了擦手,起身站了起来,理了理月牙白的锦袍,并未看她,抬步向外走去。
云浅月眨眨眼睛,这就走了?
房门打开,容景缓步出了房间,步履轻缓优雅,一如既往,自始至终未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