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场中的十五万人似乎才知道来了女人,都齐齐向这边看来,当看到云浅月、容枫、凌莲、伊雪四人齐齐一怔,顿时有人高喊,“是景世子妃来了!”
场中的人立即不打了,都向这边看来。
两位副将没想到云浅月一句话如此管用,见不打了,都松了一口气。
“景世子大爱百姓,原来景世子妃竟然是如此冷血冷心,这里都是军营的弟兄,死了就拖出去埋了,景世子妃这话让人听了岂不寒心?”虬髯大汉举着大斧打量云浅月,“昨日我还盼着景世子妃来,没想到盼来个没心的,老子这一架打得亏。”
“就是,景世子妃怎么能如此说?”有人立即附和。
“我们死了三个弟兄。”也有一人愤愤地道。
“我们也死了三个弟兄!”又有人道。
“张二狗子还没娶媳妇,就这么死了。”又一个人大哭起来,“老子不当兵了!”
“对,我们走,不当兵了!”有人立即附和,“这里有什么好?不如回家该娶媳妇的娶媳妇,该抱娘们的抱娘们,听一个女人来调派做什么?”
“对,走!”虬髯大汉将斧子一扛,问那文弱书生,“韩小二,你走不?”
那文弱书生看着云浅月,秀眉挑了挑,“走,这里的确没意思,不如回去娶杏儿。”
“你他妈的再在老子面前提杏儿,我杀你全家。”虬髯大汉横眉怒目。
“我全家就我一个人,你杀不了。”文弱书生将软鞭缠在腰上。
“来日方长,老子出去再找你算账。”虬髯大汉一挥手,一声喝令,“弟兄们,走。”
“是,大哥!”两千多人呼啦一下子整齐地跟在了他身后。
“等着你算账,就怕你算不了。”文弱书上也一摆手,“我们也走。”
“是,大哥!”又有两千多人呼啦一下子整齐地跟在了他身后。
两方竟然达成一致,说走就要拉着各自的人马走。
“喂,那帮兵崽子们,你们走吗?不走的话难道是等着一个女人选兵?”虬髯大汉回头对那些站着看戏的士兵喊,“景世子仁爱百姓,老子心里敬佩,但到底他太宠女人,实在有失男儿本色。如今这么个冷血女人,我们谁若是跟着她走了,没准转天小命就没了。”
那些士兵没人说话,互相看着,似乎被他隐隐说动,又似乎拿不定主意。
“你们不走拉倒,老子反正不再这里待着了。”虬髯大汉大踏步向外走去。
云浅月端坐在马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离开,一言未发。
虬髯大汉见她不阻拦,步履迈得更大了,他身后的两千人一心跟随,人人脸上都是要离开的骄傲。而文弱书生多看了云浅月两眼,也跟着大踏步离开,他身后的人都偏瘦弱,但气势不输。
“景世子妃,这……这就让他们走了?”两位副将见云浅月不制止,心下紧张。这若是真要他们出去,那么这刚招进来的军心就散了。有一就有二,指不定他们开了前车之鉴,后面就有了后车之师了。
云浅月淡淡看了二人一眼,没说话。
那二人被她平淡的眼光扫来,顿时心神一凛,噤了声。
练兵场距离大门口有百步的距离。四五千人的队伍浩浩汤汤,很快就到了大门口,虬髯大汉的脚距离大门口还有几步的时候,云浅月忽然对容枫问,“兵营里第一条军规是什么?”“没有兵部批准,即便是死,也不得离开兵营。”容枫道。
“他们今日若是迈出去这大营,是否算犯了军规?”云浅月问。
“是,因为他们从招募进来那一日起,已经算是从了军,有了军籍。”容枫道。
“擅自离开军营,依军法如何处治?”云浅月问。
“轻则打三十军棍,重则处死。”容枫道。
云浅月点点头,不再说话,容枫也不再说。
二人说话的声音不大,像是寻常叙话,但是偏偏足够整个军机大营听见。
那虬髯大汉本来已经要一脚迈出,此时生生顿住。回头看来,见云浅月端坐在马上,目光清淡地看着大门口,似乎就等着他迈出去,好实行军法。他大脸一板,看向文弱书生。
“张大憨,你怕了?”文弱书生也回头看了一眼,对虬髯大汉嗤之以鼻。
“谁怕了?老子又不是吓大的。”虬髯大汉一脚迈了出去。
云浅月没说话,那两名副将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虬髯大汉又回头看了一眼,见云浅月没反应,他另一只脚也迈了出去。之后,见云浅月还没发话,他大笑三声,大踏步走了出去。他身后的人也跟着涨了士气,大踏步离开。两千多人,很快就出了军机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