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内侍立即垂首。
夜轻暖吩咐完,回身又看了西延玥半响,挥手放下了帷幔,转身走了出去。
北青烨看了一眼落下的帷幔,随后跟上了她。
夜轻暖刚出西延玥的营帐,便见一群跟随西延玥随军前来的西延朝野官员蜂拥涌来。数十人之多,围住了他,一个个面色惊骇沉痛不敢置信地对她询问。
夜轻暖心烦意乱,但还是耐着心解释,随后又领着人进了西延玥的营帐。
她自然要靠这些人稳定军心,否则西延玥之死,西延军中若是乱了的话,军心分散,后果恐怕难以预料,对战事不利。
西延众将领亲眼看到西延玥之死,顿时哭声一片,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臣子对于天子恸哭,这是理所当然。
夜轻暖听着哭声一片,只能退在一旁。
西延将领哭了半响,渐渐止住了哭,一个个站起身,对着夜轻暖质问起来。他们不相信皇上竟然在军中被人无声无息杀害了。尤其是他的营帐仅距离夜轻暖的营帐几步距离。为什么别人没死,他却被杀死了?而且死得悄无声息?
夜轻暖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这个答案不能让众将领信服。
更甚至有人质问她,是不是她杀了西延玥?因为西延皇和当初景世子妃的关系,上一战失利,公主质疑西延皇通敌出卖情报的事情他们也是有所耳闻。
夜轻暖冷静地道:“西延皇是哥哥信任的人,我即便对他质疑,也不会这么杀了他。”
“那是否天圣皇上下了命令,让你杀了皇上?因为这军中,皇上的武功除了公主外,无人能奈何得了他。”又有将领大声质问。
夜轻暖脸色一寒,“哥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若是杀谁,他必定会给出个理由,如何会在这等战争的关键时刻杀了他自掘坟墓?还是无声无息暗杀?”
“那也不一定,谁人不知道天圣皇室背后养着隐卫多行暗中刺杀和监视官员?”又一人大声道,“这军中夜氏隐卫数千人之多,别当我们是瞎子。”
夜轻暖闻言勃然大怒,扬手想给那说话之人一掌,但是拼命克制没打下去,她若是打下去,不管西延玥是不是她杀的,她都激怒了正在不敢相信西延玥被杀的西延众将领。她攥了攥拳头,声音凌厉地道:“西延皇和哥哥交浅言深,数年前结有盟约。他曾经得哥哥救命之恩,携西延举国归顺天圣,也为哥哥做了不少事儿,有汗马功劳。哥哥如何会杀他?他又如何会背叛?那日我怀疑,不过是略微试探安心,妇人之仁而已。西延皇从未放在心上。”
“那我皇如今死了,作何解释?”那位将领大声道。口气却不那么锋利质问了。
“我正要整顿军营内所有人调查。”夜轻暖看了众将领一眼,缓和了语气道:“西延皇之死,我也震惊沉痛,相信各位也一样。那我们不如就一同去挨个排查士兵,就不信找不出蛛丝马迹。据我推测,杀手一定在这军中。”
“好!”众将领齐齐应诺。
夜轻暖二度出了西延玥的营帐,西延数十将领跟随在她身后。
出了营帐外,夜轻暖下命,“集合三军所有人,拿出花名册,她挨个点兵,任何人不准以任何理由缺席。”
有内侍立即下去通令。
军营内的所有士兵救了半夜火,本来疲惫至极,如今得到西延皇被杀的消息,人人一扫疲惫,均是震惊不敢置信。得到通令,知道公主要排查凶手,这等大事,自然无人敢耽搁,都匆忙集合。
西延士兵痛哭声一片,西延玥死了,他们死了王,便是无主之兵,虽然西延归顺天圣,但是没了王在头上照着,自然前景堪忧。
夜轻暖厉喝一声,“哭有什么用?找到凶手,为西延皇报仇!否则你们的王九泉下焉能瞑目?他的士兵不该只会如妇人一般哭哭啼啼。”
西延士兵顿时止住了哭。
夜轻暖拿过军中的名册,开始挨个点兵,每点到一个人,有人应答,他都仔细地看一眼。三十万士兵的军营,想找凶手,自然难如登天。
天明时分,所点到的人不过一万之数,这已经是最快的了。
乌衣骑首领建议,“公主,不如分成小队,挨个看过去吧!这样下去,几日也点不完。”
夜轻暖点点头,她依仗的无非是自己生平所学,听声辩息,察言观色。有什么人接近了西延玥,身上带有他的气息,她自然能排查出来。可是如此庞大的数量,还是让她这种排查增加了难度,但是只有一法,她别无它法。
第二日响午十分,夜氏隐卫忽然禀告了一则消息,“南疆军中的王夫昨日也被人在军中无声无息暗杀。”
这一消息,无异于惊天震撼。
夜轻暖一时间被震得一怔,问那名隐卫,“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谁也被杀了?”
“南疆王夫云暮寒,在昨日夜里,八荒山着火时被人暗杀了。”那隐卫禀告道:“和西延皇的死法一样,在营帐内被人暗杀。刀剑一剑致命。”
“可是确实?”夜轻暖惊异地问。
“确实!南疆军中已经挂起了白帆!南疆士兵恸哭一片,已经飞鸽传书南疆女王叶倩。”那隐卫道:“另外属下也查出了身在南疆军中的高人,是十大世界风家的家主风烬,就是他带着十大世家中数百高手破了公主您的阵法和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