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那些灾民一番对峙后,万利忽然回想起曾经当外卖员时的经历了。
那些自己被刁难的过往,有些顾客就因为花了几块钱配送费,又是要带米面油,又是要带烟酒茶。
还不准超时,明明是因为顾客自身的原因耽误了路程,可对方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体现权威,折磨他人的机会。
再就是那些门卫保安,同样会拿着那些所谓的小区规则,来外卖员这刷存在感。
在这些人眼里,配送人员好像是他们的下属一样,就应该忍受,就非要被无礼对待才算合理。
还有马路上行驶的小车,如果前面有一辆外卖电动车,必然会狂按喇叭,疯狂咒骂。
万利不知道被这些人欺负过多少次了,他怎么也想不通,这些人也同样都是底层,为什么对待同类要如此狠毒?
坐在公司里被强迫加班,吃着廉价外卖的顾客,站在大门口风吹日晒如同坐牢一样的安保人员。
那些在马路上为了房贷车贷奔波,受尽客户刁难的小车司机,不知道都是从哪里找来的优越感?
正是因为万利见识过人性的恶毒,所以才会放弃掉那些灾民。
那么多的大饼,虽说不够几十万人吃,可也能垫吧垫吧肚子,有限的帐篷,如果大伙商量着来,轮流进去休息,也可以暂时缓解压力。
可他们偏不,偏要去抢,偏偏还不知好歹,埋怨互助社给的不够多。
就像过去的那些客户一样,因为花了几块钱配送费,哪怕配送员在路上被车撞到了,手里的差评权力,也一定要行使到位。
别看这些灾民在互助社面前,个个都得理不饶人,动不动讨要说法,生怕吃点亏。
可他们在城里,被恶霸地痞欺负了,连个屁都不敢放,宁愿逃跑背井离乡,也不敢斗争到底。
就算是当个坏人,都是最无能的那种。
万利回到互助社,立刻安排人手,将带着刀片的铁丝网缠在一起,然后埋上泥土,将整个山门外都堵上了。
这漫长的一夜,所有人都没睡好,夜里寒气逼人,灾民那边,先前抢大饼吃的人,又开始抢帐篷了。
哭喊声响彻天地,如同打仗一般,那些夺取到帐篷的,基本都是年轻力壮的男人。
他们一个个嬉皮笑脸的坐在帐篷里面,对着外边瑟瑟发抖的弱势群体,说着下流的话语。
“来个小妞,可以免费住爷爷的屋子!爷爷这还有大饼吃!”
就这样,灾民里面又自发的划分出新的三六九等,身体强健的男人成为最上级,略有姿色的女人,可以选择依附男人,成为附庸,也可以换取些许物资。
第三等就是小孩,至少还有父母可以依赖。
最惨的就是老人了,不但互助社提供的物资获取不到,就连自己身上带着的干粮,也都被其他人抢去。
等到第二天下午,灾民们等了许久,始终没见到互助社这边送物资的车过来。
那些男人就不耐烦了,他们一大早就坐在路口等着。
按理说昨天抢到手里的大饼就足够吃几天了,晚上又抢到了帐篷,根本没必要再来抢物资。
可这群男人,就想着把互助社派送的东西,全都霸占下来,从而好掌控别人的生死。
帐篷里待了一个晚上,男人们好像就进化了一般,尝到了管控他人的甜头。
结果左等右等,互助社的物资就是没来,男人们开始有点慌了。
“怕不是因为昨天做饼太累了,今天就偷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