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像是乞丐呢?!要说一个乞丐如此还有可能,可这几个乞丐怎么都是这般模样?!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猛地颤了一下,转念间突然又想到:他们该不会是傅文正找的那批人吧?!
我瞬间有些紧张起来,心里暗暗思量道:如果他们是傅文正找的那批人,他们这么早在这儿做什么?!难道也是在这里寻找振堂叔的吗?!
我缓缓地扭过头,突然发现那个坐在街道对面抽烟的乞丐,嘴里吐着烟圈,两只眼睛却眯成了一条缝,正紧紧地盯着我看。
咳!我连忙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佯装朝他身旁的房子看去。
只见他坐着的位置后面是一个偌大的院子,院子里有一栋房子,一道大铁门紧闭着,将房子与街道分隔开来,大铁门旁挂着一块白底黑字的木头招牌,上面写着:中国人民银行L县支行!
中国人民银行?!一眼瞅到这块牌子的时候,我陡然愣了一下,眼皮似乎不由自主地跳了跳,记忆的深处仿佛有个若隐若现的事情与银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然而一时间却如一团乱麻,怎么也回想不起来。
到底是什么事情呢?!我歪着脑袋,如同陷入泥沼的老牛般努力地思索着。
张先云朝着我的方向走了过来,他只是漫不经心地瞟了我一眼,接着刻意与我保持了一点距离,从我身边悄然走了过去,走向那个正在抽烟的乞丐。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馒头,小心翼翼地递给了那个乞丐。只见那个乞丐瞥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一把接过馒头,跟着狠狠地吸了一口手里的烟,然后把烟屁股恶狠狠地扔在地上使劲跐了一脚,接着便如饿狼般拿起馒头大口地啃了起来。
张先云朝着他谦逊地笑了笑,手里提着口袋又步履不停朝着下一个乞丐走去。
我远远地望着张先云的背影,皱着眉头苦苦回忆着,可脑海中依旧是一片混沌,总也想不起究竟是什么事情。
张先云慢慢地走到了最后一个躺在街道边的乞丐旁,把馒头递给对方后,回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这才转身朝着北街的另外一头走去。
我偏头看了一眼最后拿到馒头的那个乞丐,只见那个乞丐躺在离街边下水道口不远的地方。
我不由地蹙了蹙鼻子,心里想着:这大夏天的,躺那儿也不觉得臭吗?!
我正打算收回目光,心中却是灵光乍现,犹如黑暗中划过一道闪电,我顿时瞪大了眼睛望着那个乞丐,心里想道:下水道?!他躺在下水道旁边的!地道!对!就是地道!
我终于想了起来,振堂叔曾经跟我说过,L县县城下面的地道主要有三个地方,一处在我们家下面,一处在“樊家大院”下面,还有一处是过去官家的银库!
振堂叔已经把我们家下面的地道和“樊家大院”的连在了一起,但是官家银库的地道则是独立的,而那个银库的位置现在是人民银行的“金库”!
我感到头有些眩晕,身子微微颤抖着,我抬头看了一眼斜对面的“回春堂”,振堂叔曾经在这里出现过,而这里离人民银行仅一墙之隔。
振堂叔虽然说过,他并没有找到过去官家银库的地道在哪里,但是这会不会是他故意这么说的呢?!过去官家的银库地道会不会是振堂叔最后的依靠?!
我警惕地朝着那个躺在下水道口旁边的乞丐瞟了一眼,终于发现了这些乞丐或坐或躺的每个位置似乎都暗藏玄机。下水道口、两栋房子之间的夹道、低矮的院墙、偏门等,他们几乎把北街几个可能会有人利用来非正常进出的位置都严严实实地占据了。
我心里一黯,这些家伙毋庸置疑是傅文正找的那伙人,只怕他们也是在这里发现了振堂叔的踪迹,所以才会出现在这里。说不定,昨天晚上他们就守在这些地方了。
现在该怎么办?!我有些慌神,心乱如麻。
街道上的人逐渐多了起来,那几个乞丐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位置没有变,但是好几个人都把如利剑般的目光投向了我,那眼神中满是凌厉之色。包括开始抽烟的那个乞丐,他一边啃着馒头,一边饶有兴致地追着我的目光四处查看着。
不好,这里不能待久了!我忽然发现他们好像认识我,如果振堂叔真的就藏在附近,绝对不能让他们因为我的出现而察觉到任何端倪。
我连忙扭转身子,正打算离开,身后突然有个熟悉的声音喊道:李肆瞳?!你在这儿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