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我个胆子,也不敢敷衍冷鱼兄啊,除非我不想要命了。
给冷兄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同在杜先生门下的师兄弟,陈鹤鸣陈老板,他认识很多外国公司,专做海外劳工的生意。”
中年男人见陆京士提起自己,便向夏吉祥抱了抱拳,一本正经的述说起来:
“陆师兄抬举兄弟了,与日本开战前,陈某确实可以联络青田帮,通过南市的警察总局护照股,以及意大利邮船公司,可以将一些青年劳工,输送到葡萄牙与法国去。
不过如今日本人挡道,控制了黄浦江上所有船舶,导致供应紧缺,粮食价格暴涨,
意大利邮船公司贩人无利可图,年前几艘船都回国去贩运战略物资,通往欧洲的航班早就停了······”
“行了!陈鹤鸣你那么多废话,我知道你和尤阿根一样,干得是那些拐卖人口的勾当!”
夏吉祥听得不耐烦,截口厉声叱责道:“我问得是你能不能搞到通行证,让我的女人顺顺利利登上那艘美国船,你特么天南海北跟我扯什么?!”
陈鹤鸣遭到叱骂不禁一愣,他只是想显摆下自己的人脉关系,如今他也是一位青帮大佬,手下的徒子徒孙足有上千人。
没想到夏吉祥上来就冲自己发火,而且无视陆京士与蒋国华,自己又没说错什么,也没有冒犯他,
真是莫名其妙,一点面子都不给,好歹他也算个流氓大亨,
陈鹤鸣勃然作色,正要回怼,忽觉胸口一紧,身体已被夏吉祥一把拎了起来,就听夏吉祥嘴对着他眼睛,狰狞的喷着吐沫:
“我告诉你,姓陈的,老子生平最恨人贩子与大烟贩子,见一个杀一个,从来不手软!
老闸北的尤阿根就是被老子亲手宰的,浦东帮的堂主也栽在老子手里,如今再加上你陈鹤鸣,就能凑一个席面了,再敢跟我瞪眼,我现在就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冷兄,冷鱼兄!你消消火,有话好好说嘛!”
陆京士连忙强调:“我叫陈师弟来,是给冷兄你帮忙的,师弟他贩猪仔去南洋和欧洲,那都是早些年的事了。
自从投在杜先生门下,师弟他早就洗心革面,办起工厂和餐饮业,成了一个实业家了···今儿我替师弟求个情,冷兄可否高抬贵手?”
蒋国华也站了起来,他的手插到兜里,低声威胁:
“夏···冷鱼···冷老板,我们来了可不止三个人,请你快些罢手,否则真打起来就不体面了!”
“我赶时间,没空跟你扯闲篇!今天屋子里的人,谁也别想走出去!姓蒋的,敢动我先弄死你,不信你试试?!”
夏吉祥脸色铁青,身上透出一股强烈煞气,让人不寒而栗。
许季红见状忙打圆场,摇着夏吉祥的胳膊说:“达令,你冷静一些,陈老板没说不帮忙,他只是摆摆关系······”
“滚开,你给我闭嘴!”
许季红哎呦一声,被夏吉祥推倒在沙发上,再也不敢吱声。
最迟后天,美国货船就要到港,到时候就得日本特务图穷匕见,夏吉祥哪有时间可以浪费?
所以看透陆京士的敷衍之意,夏吉祥彻底失去耐心,如同疯子一般爆发了,满脸杀气的逼问三人:
“我只问你陆京士一句话,通信证与介绍信我什么时候能拿到?”
“冷兄,何必如此失态?你听我详细给你说明白,”
陆京士颇为耐心的解释:“陈师弟的手下,有的是伪造证件的好手,他们都在印刷厂与报馆工作,
什么证件印章都能模仿得惟妙惟俏,只是许季红的文件光伪造不行,必须得搞到一个女乘客的真实证件,然后将这位年龄仿佛的女乘客绑票···
不,是暂时控制起来,然后将她的照片换成许小姐的,再让许小姐装扮成女乘客登船,这样做才更保险一些···”
“我听得懂,但是我只要结果,不听过程,”夏吉祥哼声回答:
“既然陆老板你承诺过,我现在就要证件,你到底要我等多久?
随即他又瞟了一眼蒋国华,森然吩咐了一句:“蒋大队长,把你的枪拿出来,交给许季红···不想死的话,你马上照做!”
蒋国华无奈,他清楚顶级杀手从不废话,也容不得他犹豫,便忿忿将手枪掏出来摆在桌子上,低声抱怨道:
“真是疯了!这么好的本事干嘛用在自己人身上,多杀几个鬼子多好?”
陈鹤鸣并未见识过夏吉祥的身手,但看他仅凭几句话,就让特工队长蒋国华乖乖就范,主动把随身武器交出来,
他心知不能再打官腔,否则触怒夏吉祥,很可能先对自己下手,谁叫自己干得是拐卖人口的勾当,于是连忙认怂,诚恳的交代说:
“冷老板,镐之兄传话以后,你的事我已经在办了。
昨儿我委派汇山码头的弟兄,去售票室查了订票记录,那些有钱人的地址姓名,都记录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