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呢?”韩文说道:“回来可是踽踽凉凉一个人。”
“回来还怕什么?归心如箭,恨不得一脚走到家,什么苦都不在乎了。”
连陈汤在内,大家都笑了。
“既如此,事情就算定局了。”韩文深深俯伏:“大姊如此爱护,感何可言?”
“自家姊妹,哪谈得到这话。不过,”林采向昭君说:“此事还须奏闻皇上。”
“皇上一定答应的。”
“那就是了。”韩文看着陈汤问:“请陈将军再往下说。尤其是快见到呼韩邪时,我们应该作怎么样的准备?”
“这一层,还须见机而作,此时亦难细说。到了那里,我自会随时密陈。”
韩文点点头不再多问。她也知道,军事上的行动,必须保密。陈汤成竹在胸,只是故意不说而已。
“今天要奉告的,就是这些,陈汤告退。”说着便要顿首告辞。
“慢慢!”昭君问道:“陈将军还要赶回终南山?”
“不!明天一早才走。”
“既然如此,不妨再谈谈。”昭君问道:“陈将军府上哪里?”
“我家住河东。”
“河东是好地方!”
出雁门关必经河东,沿途情况,正是此行所必须了解的。
因此,昭君絮絮相询,而陈汤亦不厌其详地作了解释,一直谈到四更天方散。 王昭君 》》 王昭君 26
王昭君 26
毛延寿被委任了一项差使,担任接待胡里图的专责,同时也作了胡里图与石显之间联络的专人。
“胡里图是呼韩邪派来迎亲的专使,当然要以礼相待。不过待客是一件事,交涉又是一回事,这一点你先得弄清楚。”
石显的这番话为毛延寿带来深深的捆扰,嗫嚅着说:“相爷,我不知道跟胡里图有什么交涉?听相爷的意思,似乎有交涉要我跟胡里图去办?”
“不错!我想让你去办一个交涉,汉家的公主,身份尊贵,下嫁呼韩邪实在是太委屈了。所以迎亲之礼,应该格外隆重才是。”
“原来是这么一个交涉!”毛延寿释然了:“相爷请吩咐,这交涉该怎么办?我一定尽力。”
“好,你先看这张单子!”
单子上列着呼韩邪为了报答汉家恩泽,所应贡献的礼物,羊一万头,马四千匹,兽皮五千张,美玉一百方。凡是呼韩邪有的特产,都需索到了。
毛延寿一看就知道,这个交涉难办,觉得话不能不说在前面。
“相爷,”他说:“这张单子,只怕胡里图作不了主。如果他说,要送回去请示,一来一往就是两个月的功夫,我该怎么说?”
“他如果作不了主,叫他回去,用不着来迎亲了。”
毛延寿愕然!何以石显说话如此不讲理?但他不便替对方说情,且先敷衍着再作道理。
“是的。如果胡里图作不了主,我就照相爷的话答他。”
辞出相府,转往宾馆,胡里图行装初卸,正要出门拜客,一见毛延寿,顿时改变了计划,寒暄过后,低声问道:“石中书怎能让你自由行动?”
“我奉命来照料足下,还有交道要打。”毛延寿说:“如今跟你交谈,不必有什么顾虑了。”说着,向里呶一呶嘴。
胡里图会意,将他引入最隐秘的一间屋子,又命随行的胡儿守住进出路口,方始拉着毛延寿并排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