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桧看着远处的尸体,擦擦冷汗,这天要变了,他低声道:“宗主爷放心,卑职会处理干净的。”
周津延点点头,朝纪忱看了一眼,低声落下一句:“放心。”
便抬步离开。
王桧问纪忱:“纪兄,宗主爷方才是什么意思。”
纪忱自然是知道的,不过他岂会把他妹妹的事情告诉他,装作疑惑,摇头:“不知。”
王桧只能带着满头的困惑,让护卫们行动。
回到皇城已是宵禁,周津延坐上肩舆,本不想去扰乱幼安休息,但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想见见她。
连着几日没休息好,周津延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一直到看见吉云楼二楼冒着亮眼光芒的窗户,将他的疲倦驱散得一干二净。
幼安勤勤恳恳地拜着佛,给菩萨烧纸。
周津延阔步冲进来都无知无觉,正闭着眼睛小嘴巴一张一合念念有词的念叨着什么,还是珠珠在旁边小声提醒她周津延来了。
怕被人发现,屋内烛火暗淡,只有西窗前一片火光,幼安听珠珠的话,转头瞧见周津延。
周津延背着光,像个阎王爷似得,周身阴沉沉的,面色也有些恐怖。
幼安被他吓了一跳,小身板儿原地一撅,往后一倒,“啪”的一声,摆在身前双手合十的手掌撑在地上,身子从蒲团上歪倒,实敦敦地坐在了地上。
周津延深呼吸着,冷眼瞪着她。
幼安慌张地瞪大了眼睛,扇扇睫毛,忽然四肢并用,要站起来,小声说:“我,我去睡了。”
“站住!”周津延呵住她。
幼安连忙坐回去,乖乖仰着头,神色不安焦灼地瞅着他,小脸被火光熏得红扑扑的。
周津延目光从她脸上挪开,环顾被烟熏得乌烟瘴气的屋子,从窗下的长案贡品看到烧得旺盛的铜盆,最后再到她退变的蒲团上。
摇摇头,真是太荒唐了,周津延难以相信半夜三更她不睡觉,在这儿拜菩萨!
周津延步伐沉沉地走到幼安跟前,慢慢的半蹲在她身旁,拿了黄表纸放到她手心:“继续烧。”
幼安小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不了,不了。”她放下黄表纸,给珠珠使眼色。
珠珠顶着周津延渗人的目光,拿笤帚拍灭火盆,收起黄表纸,端起火盆,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
屋内一下子暗了下来,周津延和幼安眼睛瞪眼睛。
周津延垂眸,伸手拎着她,把她从地上挪到蒲团上。
幼安“哎哟”一声,一开始有些坐不稳,幼安扶着他的手臂,悄咪咪地挪了挪小屁股,让自己跪稳了,才重新仰头看周津延。
周津延盯着她的小脸瞧了半天,轻啧一声,他百思不得其解,至今没弄明白,她这个脑袋究竟是怎么长的。
和她同胞的纪忱,看着也正常啊。
周津延想他怕是要用一辈子来参透研究她的想法。
“您忙完了吗?”幼安小手戳一戳他的膝盖,轻轻地问他,打破了僵滞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