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里长癌了,做手术,把剜了安个人工。”
“唉哟,够受罪的。”
“我爸以前蹬三轮,一蹬三轮,腿上使劲,**上也使劲,又爱喝个酒,一使劲,那火和毒还不都积在那地方了。老了,积了多年的病便发出来,得了个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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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了?”
“一个月了,该做手术了,我哥把我喊回来,是让我爸上手术台前看看我,怕下了手术台见不到我了,另外,让我拿点钱来,有好多药费不能报,我哥他们挣钱少,我挣的多,话没说出来,我知道。”
“养你个孝顺儿子算没白养!”刘炳坤赞道。
“当然,咱哥们是谁啊!”苟石柱一拍胸脯说。
“我到医院看看你爸”刘炳坤说。
“哎,炳坤,我有一个哥在水务局,我把你没工作的事说了,他们那有个临时活,你干不?”
“什么活?”
“就是北京河道内捞水草和杂物。”
刘炳坤想了想说:“行。”
除了颐和园往南,划着小船,行驶在水面上,荡起静静的涟漪,刘炳坤不禁想起小时候常唱的歌:小船轻轻,飘荡在水中,迎面吹来凉爽的风。
刘炳坤心里有一种舒适爽快的感觉,水绿天兰,天上飘着几朵白云,水中映着白云几朵,轻轻划着小船前行,真是如诗如画,如醉如梦,好个怡情心旷,好似神仙一般,常年与火和铁打交道,实实在在灰尘笼罩之中,如今在一条小船之上吸着清凉的风,行在如镜的水面,真是水火两重天。
划了好一段路,也未见什么飘在水面的水草,刘炳坤感到,这工作太好了,简直旅游一般。“这活不赖啊,在船上睡觉都行!”刘炳坤仰在船头,对划船的黑子说。
黑子是去内蒙插队回来的知青,也没有找到接收单位,经人介绍,来这河里捞水草,只是比刘炳坤早来了几个月。
黑子姓赵,叫赵有志,他长的本身就黑,再加上在小船上一天一天的晒,更显得黑了,戴个就草帽,穿着个橡胶黑色连鞋的大雨裤,别人不说,真以为她是打工进城的老农民。
黑子正在划船,听见刘炳坤的话,一笑说:“我刚捞水草时,也是这感觉,后来时间长了,这感觉也就淡了,只知道捞一天水草挣一天钱,天兰水绿鱼儿跃,芦苇底下藏老鳖什么的,也不记得了。”
“这河里,芦苇底下还藏有老鳖?”刘炳坤忙问。
“这是我在内蒙插队时,水荡子旁边老农民说的话,这河道里的芦苇十几年前就给铲了。”
“咱们捞水草是为什么啊?”刘炳坤问。
“清河道啊。”
“为什么清河道?”
“河道里水草长多了,水流的便慢了,水慢了,水质便脏了,泥也容易淤下来了,这条京密引水渠,是从密云水库引下来的水,听说,经过这河,也叫京密引水渠是引到水厂去的,最后都要喝咱们肚里的,你让水草乱生,细菌乱滋长那不是人喝了这水要生病吗?”
“真的咱们喝这河里的水?”
“听说是。”
“那咱得好好捞捞这草,可是我看水里没什么草啊?”
“别着急,前边就有。”
小船又往前划了百十米,果然水面上绿点点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点点金光。“瞧,那就是水草长出水面,叶片在水面躺着映出的光。”黑子把小船划到那里。二人便用大抄子抄,一抄子下来半抄子水草,还挺沉,足有二十来斤。
有的地方水草长的太结实了,抄不动,便用叉子伸进水里,叉住水草,拧个两三下,让水草缠在叉子头,再端上船,二人轮换着干,一个来小时,便捞了满满一船,水草堆的高高凸起,像个绿色的小山包。
又一叉子端上来,只见水草种银光一闪,一个物体在水草中乱蹦,刘炳坤忙按住,扒开水草一看,是一条五六寸长的鲫鱼,正粗粗地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