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想,父亲是不是要放弃自己了呢。。。。。。
博山炉香烟袅袅,光影浮动间,屋内却静得可怕。
薛文善目光沉沉地注视着薛淮润苍白的面容。
他紧闭着双目,即使昏迷中,那副与他相似的眉眼仍紧紧皱着。
他本想看一眼便离开,哪想看了之后他便无法再挪动脚步。
看着看着,薛文善发现他与这个儿子的记忆委实少得可怜。
这个儿子总是很沉默,有时还过于怯懦,他本就不喜这样的性子,况且他还是虞锦心的儿子。
他不喜欢虞锦心,自然难以喜欢上她的儿子。
因为不喜,所以在发现这个儿子读书颇有天赋时,他心里是震惊大于喜悦。
但他终究是自己的儿子,血缘亲情连接的纽带是任何东西也斩断不了的。
所以尽管对这个儿子不太喜欢,但他心中还是对他存了些期望。
可如今期望却眼睁睁碎在了眼前。。。。。。
最后薛文善没待多久便走了,走之前还吩咐薛淮润的贴身侍女好好照顾他,算是父亲对他的一点关怀。
不过才出门口,薛文善便遇到了来探望儿子的虞夫人。
两人静静相对而望,却都是沉默不言。
虽为夫妻,但两人已分房许久,除必要时薛文善会看在母亲面上主动去她房里,大部分时候他都是睡在书房,只偶尔去一趟谢娘子那里。
没有特别偏宠,也不会让她太过难堪。
当望着对面冷若冰霜又带着微微恨意的面容,薛文善不禁暗叹,什么时候两人竟变成这副敌对的模样。
“薛文善,虽然润儿犯下了大错,但你也不能如此惩罚他!”
“他也是你的儿子!难道你就只在乎她的儿子吗!”
听着对面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薛文善又觉得他们变成这副模样也是有原因的。
“锦心。。。。。。上家法是母亲的决定,不过我认为淮润确实该好好受一次教训,要不然下次,他送走的可能就不是自己的前程了。。。。。。”
薛文善语气沉沉道。
虞夫人冷笑一声,完全不为所动。
“所以受教训便是将他打得伤痕累累吗!”
见虞夫人依旧咄咄逼人,薛文善忽而有些疲倦。
“锦心,我去看了淮润,你放心,那些只是皮外伤,看着严重而已。。。。。。况且男子汉大丈夫,若这点伤都受不住,之后人生中的腥风血雨他又怎么扛得过去。”
见他语气毫不在乎,虞夫人心中蓦而窜起一团火。
她慢慢走到薛文善面前,目光紧紧盯着他的眼。
“薛文善,你说,如果是她的儿子,你会下得去手吗?”
薛文善眼神蓦而一沉,语气有些不善。
“锦心,没有如果。。。。。。况且淮明若真的做出这些事,我当然会一视同仁。”
虞夫人冷哼了一声,显然不相信他的话。
“只怕她一哭,你就心软了。。。。。。”
薛文善有些烦躁,不欲继续在此事上纠缠,他迅速转移话题道。
“我方才已看过淮润,他人已睡下了。。。。。。你之前不是身体不舒服吗,看完淮润还是赶紧回去好好休息,免得淮润醒来后你这个娘又倒下了!”
听此,虞夫人的心有一瞬的动容,但看到他略显不耐的眉眼时,她的心又瞬间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