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入了汇泉堂,善从难得地清闲了下来。
他不曾来过荣山派,便是从前修为尚低之时,他亦不曾来荣山派汇泉堂修习剑法。说实话,他有些瞧不上荣山派,因荣山派女子为多,剑法能好到哪里去?而且,他觉得荣山派不免阴柔之气重了点,哪里是昂藏男儿适合去的地方!
去其他门派研修,他多去的是玄机门的遁一堂、乐游门的幸至堂。
他自认剑法卓绝,少有对手,何必去向女子求教?
不意今日为了自己徒儿来了荣山派,还陪着笑脸来要清年真君的人情。幸好清年真君虽然性子强硬,此番却是好说话,省得了他去寻掌门师兄讨面子的功夫。
听说荣山派风物明秀、草木荣盛,善从浅浅一观客院一带,嘉木名花遍地,果真是比别处明显多了一股氤氲灵气。
得了闲,便随意出来走动。
荣山派弟子已经得了吩咐,知道这是上清山的善从真君来访,一路上偶遇也只远远施个礼,恭敬客气,却不来近身打扰,倒也清静。
善从不由暗赞荣山派上下妥帖规矩,虽然女子多了点,倒也不烦人。
信步往汇泉堂而去。
他知道弟子在汇泉堂自然是不需要担忧的,他亦有他的傲气与体面。虽然清年真君客气道:“善从你若是不放心,不妨一道进去瞧瞧弟子的修习情况也好。”他哪能真个去看人家的授道传艺?
遂大大方方一挥手:“雨因在你们荣山派,我哪有什么不放心的?”
只是话是如此说,身为师父,责任心难免,善从真君还是不由自主地脚步往汇泉堂方向踱去。
正闲观了几眼汇泉堂附近石上的剑痕,却见几道身影溜出了大门。
那几道身影都穿着浅碧色荣山派服饰,只有一人是普通蓝衣,甚为扎眼,不正是那李幼蕖?
这丫头!
不好好儿和雨因一道在堂内研修,把握这难得的好机会,溜出来莫不是躲懒?
善从眉头一皱,提步跟上。
幼蕖与同行的张眉卢潇潇等几人不过是筑基修为,后面缀上个元婴真君,无声无息,连踪影都不显,她们哪里能觉察到?
一路上几个丫头只说说笑笑,净扯的是与修习无关的闲事,善从听了愈发不喜。
“幼蕖,你今儿还做上次的那种獐子腿如何?”张眉只记得这种美味。
“上次?上次我怎么做的呀?”幼蕖却是忘记了。
“你怎么不记得呢?你用泥封住了加咸嵯籽儿烤的那种。”张眉记得很清楚。
“哦,那次啊!因为那次是在水潭边上,有适合的黏土,又长了几株咸嵯果,我就顺手那样做了。我还以为你说的是我用水白煮的那次呢!那个潇潇喜欢吃。”幼蕖想了起来,卢潇潇跟着点头,清冷的面上难得地带上了笑容。
“潇潇啊!她向来不挑的,我们荣山派什么都好,就是伙食差了些。大家都抱怨,偏只有潇潇她不嫌,说什么修道之人餐风饮露也使得,饮食上那么讲究干什么?原来啊,她不是不讲究,只是懒得讲究,也——”
“也讲究不起来!毕竟她自己就不会做!其他也没见过会做的。真要有好吃的,她的要求也就跟着水涨船高了!”黄春苑接了张眉的话。
“就是!要不,怎么幼蕖上次煮了一锅白汤,她连汤带肉吃了一大半!”
张眉说得极快,因为她实在是耿耿于怀,她还以为冷情冷面的潇潇对吃食不感兴趣呐!哪晓得,只是寻了个山泉水的功夫,锅就快见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