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的爱真是廉价又易变呢。
傅棋安见八王爷听到如此有利局势的好消息,却岿然不动,面上没有丝毫喜色,心里不禁嘀咕,这心机深沉的八王爷可真是越来越难以揣测了。
试探着开口道,“据太医院的江太医密报,陛下龙体每况愈下,如今看着虽然只是略显疲态,但其实内里根基早已动摇,气血不充盈,非是长寿之兆。”
赵韫嵘心里冷哼,江太医最是小心谨慎之人,如今他既说父皇龙体欠佳,只怕真实情况还要更糟糕三分。
见太师椅中的八王爷还是一副无波无澜的样子,傅棋安心中不禁打鼓,妄议皇帝陛下的龙体,可是大罪,不知道八王爷不惜冒着巨大的风险,安插人手在太医院,监视陛下的龙体状况,究竟意欲何为。
莫非,他是想……
就在傅棋安心惊胆战时,那老神在在的八王爷终于开了口,“父皇最近可还宠着庆妃?”
“一个月倒是有将近一半的时间都宿在庆妃的宫里,皇后和其她妃嫔每月只得一两次宠幸。”
傅棋安恭敬地如实说完,就听到一道语带嘲讽的声音,“哼,他倒是老当益壮,年过半百之人还夜夜不空,也不怕掏空了身体,死在床上!”
傅棋安悚然一惊,如此毫不恭敬、大逆不道,甚至可谓是诅咒之言,若是传到陛下的耳朵里,只怕他这个仅仅是听了一耳朵的人也难逃死罪。
王爷怎的突然如此口无遮拦起来?这样的话便是在无人的地方也不能宣之于口啊!
傅棋安疑惑不解地看向座上面露讥讽的八王爷,只一瞬,八王爷脸上表情一变,又恢复了往日高深莫测的模样来,悠悠然开口,“庆妃可还有带些什么话出来?”
“倒是说,近来陛下于闺帏床帐间有些不大精神,请王爷到市井之间寻些有趣的玩意儿,或可固宠。”
“她倒是不知足,父皇有一半的时间都耗在她身上了,尤嫌不够,难道还想着专宠不成?”
赵韫嵘转着大拇指上玉扳指,神色莫辨,“罢了,你去醉花楼里找老鸨子,让她找一些有助于闺房乐事的新鲜玩意儿,送到庆妃手上。”
“是。”
赵韫嵘看着眼前恭敬有加的傅棋安,继续问道,“昨日吩咐你要找的神秘女子,可有什么进展?可有查到什么蛛丝马迹?”
傅棋安的心不由快速地跳动起来,在目光如炬的八王爷面前撒谎,不单单是要有莫大的勇气,还要有天衣无缝的演技。
他微微躬身,故作为难道,“属下不敢大张旗鼓,现如今上京城大小官员都在寻找王爷的踪迹,属下唯恐一个不慎,给王爷招来麻烦祸患,不能引人注意,只得悄然暗访,却一无所获,未能寻到那神秘女子的踪迹。属下办事不力,还请王爷责罚!”
赵韫嵘闻言虽心中不快,却也知道傅棋安所言非虚,现如今各路人马定然警觉非常,若是被人顺藤摸瓜,知道了是他在找人,那他精心布局的一切都将毁于一旦。
那个神秘的绝色女子只能过了这几天再派人去找寻了。
接下来的几天,他仍然会是“无踪无迹、生死未卜”的消失状态,不是有人想要他死吗?
那他就将计就计,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看清这朝堂上隐藏的暗涌,好好做一番安排,以后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罢了,你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下去吧。”
傅棋安看着王爷眼中一闪而过的阴狠,怀着惊疑不定的心情躬身告退。
“属下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