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见了,摇摇头,无可奈何地关上大门。
京兆府衙门里,京兆尹赵广汉直到巳时才慢慢悠悠来到衙门上班。赵广汉不像一般的地方官,平日里喜欢在街市上晃悠、微服出巡,很少安坐大堂审案。
“今日可有什么老百姓上门报案啊?”赵广汉问。
“报案的倒没有?不过那个背着孩子的女人又来啦,而且在衙门外站了一个多时辰还没走,您看……?”一名从吏问道。
“背着孩子的女人?哪个女人?”赵广汉不解地问。
“就是那个丈夫是个卖酒郎的女人。她说她丈夫被我们衙门的人抓走了,每天都来敲登闻鼓,找我们要人呢,这不今天又来了!”从吏说道。
“嗯,既然如此,那就去看看吧!”赵广汉说着手背在后面朝府衙外走去,从吏也跟着他出去了。
京兆衙门的大门此时已经打开了,两个虎背熊腰的衙役在大门旁站着,监视着许平君,许平君进进不得,又不甘心离去,只得在衙门门口站着。
“大人!”
见赵广汉来了,两名衙役拱手作揖道。
“嗯”赵广汉应了一声,走到衙役身前,他瞧了眼背着孩子一脸的憔悴的许平君。
“夫人,听说你一早就来敲登闻鼓,说想见我,不知是何事啊?”赵广汉背着手淡淡地问道。
“京兆尹大老爷,民妇许平君见过大老爷!”许平君跪下说道,“我丈夫是个挑担卖酒的,半个月前他挑酒到街市上来卖,结果被京兆衙门的人带走了,至今未归,求大人开恩,若无罪,请放了我丈夫。若有罪,也让我去看看他。”
“你丈夫叫什么名字?”赵广汉问。
“启禀大老爷,我丈夫名叫刘病已!”许平君答道。
“什么?你说你丈夫叫什么?”赵广汉睁大了眼睛问道。
“我的丈夫叫刘病已,生病的病,已经的已。”许平君一字一句答道,并不觉得丈夫这个名字有何不同寻常。
“刘病已?你确定你丈夫叫刘病已?”赵广汉再次问道。
“正是,大老爷,我丈夫这名字有何不对吗?”许平君不解地问。
刘病已虽已登基做皇帝半个多月,但他的名字的普及程度仍仅限于各级官吏,长安城中的普通老百姓绝大部分只知道新皇帝是卫太子刘据的孙子,至于叫什么他们尚不清楚。
赵广汉和从吏听了许平君的话则是面面相觑。那日刘病已正是从他们手中被杜延年和刘德带走的,刘病已当皇帝的事,他们都是清楚的。
而今听了许平君的叙述,赵广汉立马意识到这里存在的巨大问题:如果许平君说的是真,她的丈夫真是刘病已,那刘病已已经当了皇帝,那许平君该以什么身份对待呢?是皇帝的老婆?或者只是个特殊的市井民妇呢?
此外,赵广汉又联想到最近大街小巷的传闻,说霍光想把自己小女儿嫁给新任皇帝。如果传闻属实的话,那即使眼前这个自称叫的许平君的妇人,真的是刘病已的夫人,那她也不可能得到以霍光为首的大汉朝廷的认可。既是如此,那他也不用对这位妇人太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