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水在院子里很快就烧好了,刘病已端着一盆热水进来了。
“再来把剪刀,拿过来之前先在火上烤一下!”稳婆又说道。
“嗯”刘病已很快便找出来剪刀,他把它放在火上烧的通红,然后交给了稳婆。
“嗯”稳婆接过剪刀把它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说道:“好啦,现在你可以出去了,在外面候着就行,这里我一个人搞定,需要时再叫你进来!”
“嗯”刘病已虽然想多看看许平君,可是他也知道自己在这儿做不了什么事,反而会打搅到稳婆,于是便出去。
等待是漫长而煎熬的,刘病已坐在房间门口一直等,等了有一个多时辰了。他在等稳婆的传唤,可是左等右等,稳婆也没叫他。他心急如焚。
“啊!哎呦!”房间不时传来许平君的惨叫声。
刘病已听到妻子的惨叫声,心乱如麻。生儿育女对一个家庭来说是大喜事,可是对于女人来说却是渡劫过鬼门关。
古往今来,有多少女人死在生产临盆的时候?别说一般的人家了,就连帝王将相家照样有女人因为生产而死掉。像难产、大出血这类的事在女子生产时并不少见,运气好,母子能保住一个,运气不好那就是母子双亡了。
如果真的碰到难产或产后大出血,平君生命垂危了,那自己又该怎么办?
刘病已不敢想,他已经习惯了每天回家,平君来柴门边迎接他,习惯了每天都有平君陪着他一起吃饭,习惯了两个人一起头挨着头睡觉,习惯了她的关心和叮咛。若是那一天平君不在了,没有了以上这些,他又该怎么活?
“老天爷保佑,保佑,保佑平君能安全度过此劫!”刘病已在房门口跪了下来双手合十,对着上天不停地祈祷。仿佛只有这样,他那慌乱的心才能稍稍安定。
刘病已不知道跪着祈祷了多久,这时,“哇”的一声婴儿的啼哭声从房间里传出。
刘病已愣住了,这是孩子的哭声?这儿怎么会有孩子的哭声,难道是他听错了?是幻觉?
刘病已竖直了耳朵去听,那声音没错,的确是婴儿的哭声,是从房间里传出来的。谢天谢地,平君终于生产了。
刘病已心中正激动,这时房间的门被推开了,稳婆走了出来,满脸笑容地说道:“恭喜啦,小伙子,是个男孩,母子平安!”
刘病已听了这才回过神来,他立即走进了屋,来到床边。
床上许平君躺着,虽是热天,她身上仍盖着被子,刚生产完的她太虚弱了,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点血色,着不得一点凉。
许平君的旁边还放着一个小婴儿,小婴儿用大人的衣服裹着,裹得严严实实的,只能看到一张皱巴巴的小脸。
“宝宝乖,宝宝乖,宝宝别哭,妈妈在!”许平君侧着身,她伸手在轻轻触摸着孩子的头,脸上带着初为人母的幸福的笑容。尽管身体虚弱,但她的笑容依然是那样灿烂温暖。
刘病已一进屋,看到这母子二人在床上挑逗的画面,心中立时升起一股暖意,从心头暖到了头顶暖到了脚底。
“平君,真是苦了你了!”刘病已来到妻子的床边,俯下身轻轻地说道。
“嗯”许平君轻声答应着,她望着丈夫目含秋水,脸上仍是在笑。
刘病已从床边抱起那婴儿,搂在怀里,笑着看着,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
“小伙子、姑娘,恭喜啦!孩子生下来了,我的事结束了,也该回去了!”稳婆走过来说道。刚才那一个多时辰里,稳婆一直在用各种方法给许平君催生,其辛苦不用多说,此时她的脸上也满是疲惫。
“哦,真是要谢谢你了!”刘病已放下孩子,他伸手入怀,摸出一个钱袋子,递到稳婆手中说:“这里是两贯钱,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妻子和孩子!”刘病已说着还跪下来,“咚咚咚”地给稳婆磕了三个响头。
稳婆立即扶起刘病已道:“你太客气了,赶紧起来,接生乃是我份内的工作,哪用得上如此大礼啊!”
“哪里,若没有您,我和孩子可能就都死了,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您!”床上的许平君用微弱颤抖的语声说道。
“姑娘客气了。姑娘刚生产完,身子还弱,还是少说些话,多休息吧!”稳婆说着,便转身要离去。
见稳婆要走,刘病已也忙跟了出去。
“大姐,我背您回去吧!”刘病已道。
稳婆一听笑了,说道:“不用了,现在都傍晚了,天不热,我自己回去就行,你夫人刚生产完,正需要你多陪陪呢!”
“哦,那我就不送了!”刘病已说着与稳婆道了别。
随后,刘病已又回了屋里。屋里此时已没了声音,许平君和婴儿都睡了,两人都睡得很甜。刘病已坐在床边,看着这对熟睡的母子,脸上露出了陶醉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