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到家以后,沈道珺默不作声地在客厅喝茶。王政和沈九九有点做贼心虚的悄咪咪地回了王政的房间,把门关了起来。沈道珺又发了会呆,离开了房间。
他隐去身形,来到了令迪的住处。
令迪每次发完钱回到家,都会想起沈道瑜,想起那些美好的过往,当然还有那些不堪的。
那些美好的,不堪的反复的发酵,在每一个孤独的夜里折磨着她,沈道珺曾经劝她把这件事情交给自己来处理,该去过好自己的人生了,她不愿意,这是沈道瑜留在世上给她的唯一的念想了。
她把这个基金一部分拿去投资,赚到的钱用来每年的分红,这样有事情做,可以分散下注意力,还可以每年故地重游,看着豪达一点一点的做起来,越来越红火。
这天令迪照例需要喝酒才能入眠,梦里又和沈道瑜骑着单车在山路比赛,说说笑笑像曾经每一个平常的日子一样相处着。
后来沈道瑜变成了沈道珺,沈道珺说:“阿姐,我来送你一程。”
令迪看着被救护车救走的自己被盖上了白布,跟着沈道珺立在当场,看着救护车拉着自己离开。
“阿弟,你也出事了?”令迪担忧地上下打量着沈道珺。
“阿姐,我没事。”沈道珺看着要上前带走令迪的阴差摆了摆手,阴差恭恭敬敬地退下了。
“你是什么人。”令迪是个聪明人当然知道这到底是意味着什么。
“我是你曾经悉心照料的弟弟,走吧阿姐。”沈道珺做出一个请的手势,令迪眼睛眼泪夺眶而出,她不惧怕死亡,甚至还有点期待,她想和沈道瑜团聚,可是她有答应过他要好好活着。现在终于如愿了,可是没有看到沈道瑜。
“你哥呢?”
“他早就入了轮回,有缘的话,也许你们还会遇到,不要怕阿姐,跟我走。”路上有些发癫的灵魄冲着令迪就扑了上来,令迪惊惧非常。沈道珺随手一挥,那些邪祟就不见了,令迪紧紧地跟着沈道珺,想着他刚才说的话。
“你是这里主事的?”
“嗯。”沈道珺苦涩地点点头。
“你哥走的时候也是你送他的吗?”
“没有,当时我还不知道是这里主事的。”
“哦,那你哥现在在哪里?”
“这个我确实也是不知道。”
“那你带我去哪里?我身后事还没交代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豪达员工基金这个钱我交给你吧。”
“阿姐,你双亲尚在,留给他们傍身养老吧。我也会安排人照料他们的,你放心走吧。”
“不用,我私产够他们养老了,这钱你还是拿回去吧。我早就立好了遗嘱,我父母都是通情达理的人,你不要他们也会送上门来。”
“阿姐。。。。。。”沈道珺回忆起年幼的时候,令迪和沈道瑜带着自己出去吃喝玩乐的场景,那是他短暂的人生里不可多得的温馨时光,心口一阵绞痛,泪流满面。
“别哭了,你都长大了,能照顾好自己了,我也可以放心的走了,我也相信你会帮我照顾好我父母,没什么的,有你陪我走最后一程,我已经很开心了。”令迪边哭边说。
“阿姐,对不起。。。。。。对不起。。。。。。”沈道珺不停地给令迪道歉,他恨自己没有办法左右这一切,恨自己无能为力。
“别哭了,我们都得往前看。我听说你经常做公益,很低调,如果你哥知道也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沈道珺已经泣不成声,令迪何曾见过他这么失态。
“那是哪里?”令迪和沈道珺不知不觉的走到了阴司城隍府的门口。那是一座在幽蓝的光影里若隐若现的宏伟中式建筑群。
“这里是七道城的阴司城隍府。”
“我是不是。。。。。。”令迪刚想说是不是该去投胎了,却发现沈道珺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