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遇不经意地踩上了沈慕尘的脚背,目光玩味地落在沈慕尘因痛而扭曲的脸上,慢条斯理地问道,“感觉如何?疼吗?”沈慕尘倒吸一口冷气,却仍勉强扯出一抹笑容,点了点头。
“嗯,看来这不是装出来的。”宋时遇说完,便不再理会沈慕尘那瞬间绽放的灿烂笑意,转身离去。
躲在树后的廖季冉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叹。被踩得这么重还能笑得如此开心,看来宋时遇并不是那个真正能忍的人,真正的“忍者”应该是沈大天王才对。
杀青之夜,剧组沉浸在一片欢腾之中,连那些非本地籍的艺人也纷纷表达着对团队的不舍。制片方体贴地在大酒店预订了一间宴会厅,美名其曰“告别晚宴”,尽管大家都知道,为了宣传,不久的将来还会重逢,但面对免费的盛宴,谁又能拒绝呢?
次日傍晚,众人相约,准备借此机会好好放松一番。宋时遇站在镜子前,一身简洁的白衬衫搭配牛仔裤,青春洋溢,帅气逼人。沈大天王两眼放光地审视着镜中的他,随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转头对宋时遇轻声说:“我去车库取车,你在外面等我。”
宋时遇轻轻点头,凝视着镜中日益熟悉的自己,深吸一口气,将手机揣进口袋,转身迈向门外。刚出门,就见沈慕尘已将车驶出,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门口,脸上没有丝毫急躁,只是挂着温柔的笑容,静静地守候。这一幕让宋时遇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忽然想到一句话:若有人愿意静静地等你,那便与他同行吧。因为等待或许容易,但面带微笑、心平气和地等待,却绝非易事,除了爱情,还有什么能有如此魔力?
宋时遇的嘴角轻轻上扬,目光落在驾驶座上的男人身上,他正对自己展露着明媚的笑容。他缓缓踱步过去,见那男人匆匆下车,为他打开车门,再细心地为他系好安全带,之后才为自己系上。宋时遇注意到他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白皙而修长,不禁开口:“明天有空的话,帮我一起把东西搬过来,怎么样?”
沈慕尘一愣,片刻后才反应过来,眼中闪过惊喜:“有空,当然有空,我明天的时间很充裕。”他心中暗自决定,等会儿就让谢易把所有明天的通告都推掉,毕竟在爱人面前,什么导演、制片人都得靠边站。
“那我叫池樊调整一下我明天上午的行程。”宋时遇的眼镜弯成了月牙形,觉得这个男人的傻样还挺有趣的。
“你家里的厨师擅长做什么菜?”他随口问道。
“法国菜?”沈慕尘试探性地回答。
“我更喜欢中国菜。”宋时遇微笑着说。
“我马上安排,请一位擅长川菜的中餐厨师,我一定会严格要求。”沈慕尘立刻表态。
“我还喜欢安静的环境。”宋时遇又提出一个要求。
“没问题,我会叮嘱别墅里的仆人,没事不要闲聊。”沈慕尘满口答应。
“还有,我喜欢兰花。”宋时遇补充道。
“我已经让花匠买了很多珍贵的兰花回来,落地窗也布置好了,别墅外的小院子里还有漂亮的花架,你可以在园子里看书,也可以在阳台上看。”沈慕尘一一回应。
一路上,两人就这样一个提出要求,一个全力满足,终于抵达了酒店。把车钥匙交给泊车小弟后,沈慕尘还对躲在角落的狗仔友好地招了招手,然后才与宋时遇一起走进了酒店。
角落里的小狗仔猛地一颤,难道刚才沈天王注意到了自己?出乎意料的是,他非但没有叫酒店安保来驱赶,反而还朝自己招了招手?!小狗仔呆滞地盯着相机里笑容满面的男人,以及他身边嘴角轻轻上扬的少年,心中暗自诧异,原来沈天王如此随和,而单公子也显得格外温柔。
就这样,这位初出茅庐的小狗仔轻易地被表象所迷惑,以至于在后续的报道中总是不自觉地偏向这两人。由此可见,第一印象的魅力确实不容小觑。
“没想到你对小狗仔都这么友好啊?”宋时遇半开玩笑地说,眼中闪烁着笑意,“真是优雅又高贵的王子,媒体给你的评价可真贴切。”回想起那个小记者一脸震惊的模样,宋时遇不禁笑了。
沈大天王双手插在裤兜里,按下电梯楼层,显得颇为不羁,“你刚才笑得也很温和嘛。”
“公子如玉,媒体都这么评价我了,我怎么能不做好呢?”电梯门恰在此时打开,里面空无一人。宋时遇走进电梯,靠在墙壁上,看着沈慕尘按下了8楼,便不再言语。
沈慕尘回头望向他,仿佛没有察觉到宋时遇话语中的一丝凉意,“也许正因为有等级之分,人们才会不断努力向上攀登吧。”说完,他温柔地一笑,连空气都仿佛因此变得清新宜人。
走出电梯,两人来到了豪华包间。包间外站着一男一女两名服务生,见到两人便恭敬地低头行礼,随后为他们推开门。门口摆放着三张红木雕花圆桌,其中两张已经坐满了人,只剩下导演、制片人等高层所在的那张桌子还空着两个座位。
那两个空位,不言而喻,是为他们预留的。作为剧中的核心角色,他们的位置安排自然蕴含深意,至少象征了圈内某种隐形的地位排序。桌上除了一位年逾六旬的实力派老戏骨外,还有姜辛洺在座。
两人因迟到而步入宴会厅时,其他两桌的人半开玩笑地起哄,说要罚酒,但实际上并无人真去强制执行。沈慕尘与宋时遇顺利入座,不料刚坐定,面前就被放上了两杯醇厚的波尔多红酒。
“别以为你们是主角就能逃过惩罚哦。”廖季冉带着几分得意笑道,“这两杯,算是给本小姐的赔罪酒。”
沈慕尘瞥了眼红酒,又看了看宋时遇,默不作声。宋时遇则轻轻举起酒杯,正当众人以为他要一饮而尽时,他却缓缓放下了高脚杯。
“廖姐,我虽然不是出身名门,但也知道红酒是用来品的,不是用来灌的吧?”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调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