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韶筷子停顿,说:“他不一定喜欢听。”
“音乐节?”路初阳想了想,“通州那个民谣音乐节?”
“嗯。”白韶点头。
“我去啊我去啊。”路初阳说,“我都买票了,这么巧。”
白韶意外地看向路初阳:“你为哪个乐队去的?”
“我没有偏好的乐队。”路初阳说,“纯粹去听歌,你呢?”
“我也是。”白韶说。
“哎呀,这多好啊。”公孙旌大力撮合,“别人都成双成对去玩,小白一个人孤零零地去,多可怜。”他完全没有意思自己这话有什么问题,“小路你也自己去?”
“我,”路初阳想起约他一道儿的朋友,说,“嗯,我也一个人去。”
“你俩搭个伴儿。”公孙旌拍手。
白韶看向路初阳,似乎在征求意见,路初阳颔首:“好啊,小白大夫怎么去,坐地铁?”
“嗯。”白韶说,“地铁转公交。”
“我开车,周六去接你。”路初阳说。
公孙旌见状,心满意足地放下筷子,说:“我后面有个会,你们慢慢吃。”他拿起饭盒走向水房,不一会儿,传来呼呼啦啦地刷碗声。
“小白大夫为什么喜欢听民谣?”路初阳问。
“你可以叫我白韶。”白韶说,“听民谣因为,处境比较像。”能引发情绪共鸣,让他想起过去的贫穷、困顿、迷茫、苦难。
“你是老北京人吧。”白韶问。
“是的,胡同里长大的孩子。”路初阳说。
“我是农村出身,从江西考进北京。”白韶说,“火车咣咣铛铛地驶过麦田,越过山坡,载着我驶向北京城,耳机里响起的《fivehundrediles》让我爱上了民谣。”
少年的他,满载着野心和梦想,妄图在繁华的北京城闯出一片天地。如今三十二岁的他,却还坐着地铁转公交,奔赴远郊的音乐会,找寻十年前的影子。
第6章告别仪式
用过午餐,白韶回到办公室,将钱霞阿姨的照片夹进影集中,厚厚的相册中全是已故之人的影像,相片下方写着姓名和日期。
“这些日期是?”路初阳问。
“亡故的日子。”白韶说,“所有人都习惯记下生日,也得有人记得死去的时间。”他合上相册,放置在办公桌最左边的抽屉。
“你真是个浪漫的人。”路初阳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