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天给谁办的入住?”白韶问。
“我爸。”夏肖钺说,“他肺癌晚期,治不了。”他的视线跟随白韶移动,“我们去哪聊?”
“我办公室。”白韶说。
“我也要去。”路初阳举手。
“别捣乱。”白韶拒绝路初阳旁观,“你去拍摄,中午我叫你吃饭。”
“呜呜。”路初阳装模作样抹两下眼泪,阴鸷的眼神与夏肖钺对视一瞬,右手避过白韶的注意,悄悄比了个开枪的手势恐吓对方。
同为大少爷,夏肖钺虽不认识路初阳,但认得出同类的气息,他不甘示弱地挑眉,唇角上扬,轻蔑地微笑,随后调转脚步,追上白韶。
白韶的办公室一如既往的干净整洁,夏肖钺环顾一圈,并没有发现与自己相关的物品,他稍显失望,说:“白哥,我记得你有一本相册,里面都是我们的合照。”
“不知道放在哪里了。”白韶关上办公室的门,“可能搬家的时候丢了吧。”
“我这里有一张。”夏肖钺从口袋里拿出钱包,打开,夹层里放着一张布满折痕的老照片,他抿唇,“我们的回忆都被我爸烧了或者撕了,这一张,是我从垃圾桶里翻来的。”
白韶拉开椅子的动作稍稍停顿,他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说:“坐。”
“你的手怎么回事。”夏肖钺问。
“年初二的时候,有人医闹。”白韶简略地说,“讲你的故事。”
“我回家跟我爸说了我们的事,他把我关在家里,没收了我的手机和电脑。”夏肖钺说,“也不让我读博了。”
“康瑶是我的相亲对象之一,我们约定好生一个孩子,无论男女,然后离婚,孩子归我。”夏肖钺说,“我给她二百万,送她出国。”
“我玩不过我爸,白哥。”夏肖钺痛苦地捂住脸,“我只能按照他的布置做事,等孩子降生,我就和康瑶离婚,你可以等我吗?”
“我等了两年。”白韶的眼神依旧温柔,话语却冷静理智,“关于你的父亲,我们聊过许多次,你永远受他摆布,即便你出生于钟鸣鼎食之家,也不过是笼中之鸟,没有半分自由。”
“我有什么办法。”夏肖钺突然暴怒,他愤恨地砸向桌子,“我的吃穿用度都由他提供,我在他的公司里如履薄冰,小心翼翼,我一直在等他死。他死了,我就自由了。”
“你自由不了。”白韶说,他发现自己不会再因为夏肖钺的处境产生心理波动,“你遵从他,完全是不想失去优越体面的生活。你害怕没有钱,你的那些亲朋好友都不会聚拢在你身边。”
“两年,你明明可以给我打个电话,报一声平安。”白韶说,“你什么都没有做,而我也要向前看了。”他端起杯子,呷一口热茶水,“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要开始工作了。”
夏肖钺无法理解白韶的冷漠,这和他记忆中的白韶截然不同,像换了个人,他疑惑地问:“白哥,我们在一起五年,你难道没有一点留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