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韶同样得意地斜睨一眼情绪管理失控的路初阳,论撩拨技巧,他还是更胜一筹。
第39章不要
一到十点半,白韶的眼皮开始打架,他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眼睛半阖,脑袋不由自主地往一边歪。
路初阳坐直腰杆,悄悄抬起右臂,将白韶扒拉进怀里,他屏息,蹑手蹑脚的动作像做贼。
白韶晃晃脑袋,坐直身体,看向路初阳,眼神困倦而柔软:“睡觉吧,我好困。”
“洗澡吗?热水烧好了。”路初阳为自己未得逞的小计谋感到懊悔,他甩甩手,背到身后,“哦对,我记得你一般早上洗。”
“嗯。”白韶揉揉眼睛,“你洗吧,我去刷牙。”他放下游戏手柄,站起身,踩着毛绒拖鞋走出影音厅。
“哎呀。”路初阳左手拍右手,小声责怪自己,“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白韶刷过牙,囫囵洗了把脸,扶着床沿打滚上床,裹紧羽绒被,舒坦地发出一声喟叹。周围环绕着陌生的味道,白韶嗅了嗅,像原木和松香,许是打扫房间的阿姨定期喷洒熏香,总之味道十分好闻,宛如屹立在茫然雪境中的木屋,点燃一丛篝火等待主人归家。
路初阳收拾完自己,顶着半潮的头发走进卧室,窝在羽绒被里的医生意识模糊,陷入浅眠。路初阳不敢有大动作,掀开被子的一角,缓慢挪动,一点点拱到白韶身边,他压低声音说:“的的医生?”
“嗯?”白韶习惯性应声,他勉强睁开眼睛,“什么?”往日宽阔包容的眼瞳水雾弥漫,只睁开一下便又合上,像是一次失败的开机。
“睡吧,晚安。”路初阳关掉台灯,躺在白韶身边。
沉入深眠的白韶最后一个念头竟是,温暖的松香居然是路初阳洗发水的香气,不知道什么牌子。
面对熟睡的白韶,路初阳心思活络,这个点本就是夜猫子的兴奋时间,他伸出一根食指,大着胆子戳一下医生的脸颊,发现白韶没有反应,他舔一下嘴唇。
产生了一些不合法的念头。
打算实施一下。
路初阳凑近白韶,尽管夜色漆黑,路初阳的眼神亮得惊人,他咽一口唾沫,像条支棱起身子准备咬人的大蟒蛇,暗暗给自己打气,亲一口,就一口。
白韶恰巧翻个身,背对路初阳。
“……”路初阳咬牙,妈的,那也要亲。
白韶梦到自己在逗小狗,被小狗的奶牙啃了一口,手指上全是湿漉漉的口水。他摸摸狗头,看着小狗转圈圈咬尾巴,胖乎乎的肚子,方片耳朵,和卷卷尾巴。
真可爱,他想。
路初阳发誓这是他生命中最紧张的时刻,他低下头,亲亲白韶的后颈,与其说亲,不如说碰了一下,迅速后退,生怕把对方惊醒。心脏砰砰跳,仿若暴雨雷鸣,路初阳盘腿坐在床上,望着窗外漆黑的天幕,心想,啊,我真是个变态。
呜呜。
路初阳捂住脸,这日子可咋过啊。
睡梦中的白韶不知道路导的烦恼,他翻过身,平躺身体,呼吸均匀,借着窗边月色,愈发清俊雅致。
路初阳犯罪的心蠢蠢欲动,他舔舔嘴巴,低头凑过去,试图来个王子吻醒睡美人的姿势,没等他付诸行动,白韶又转了回去。
啊啊啊啊啊。
路初阳无声崩溃,他四仰八叉地躺下,双目无神,随便吧,爱咋咋的。崩溃了一会儿,路初阳重振旗鼓,既然亲不上,退而求其次,抱抱总行了吧。他理不直气也壮地翻身,右手手臂搭在医生腰间,美滋滋地想,嘿嘿,我的。
白韶半夜醒来上厕所,发现路初阳像只八爪鱼扒在自己身上,唇角上扬,不知在做什么美梦。白韶拿起路初阳搭在他腰间的手臂,下床走向卫生间,洗了手回到窗边,发现路导抱着被子睡得香甜。
真像个小孩。
白韶摸摸路初阳细软浓密的头发,心脏悠悠忽忽塌陷一角,糟糕,他迎头被夜半时分汹涌的感性扑了一脸。他报复性地捏捏路初阳的脸颊,仰面躺下,身边的家伙自来熟地凑过来,额头和鼻尖抵着白韶的肩膀,睡意深熟。
清晨的阳光映入窗棂,没等闹钟响起,白韶提前一步醒来,他拿起手机,六点二十。路初阳烦恼地将头埋进被子,拒绝阳光打断梦境。白韶顺手拉上窗帘,踩着拖鞋走向洗手间,他解开左手的纱布,观察伤口恢复的情况。手指里侧仍然是丑陋的深色伤痕,新伤位于掌心,一道四厘米宽的伤口,已经萌生些许嫩肉,伤疤脱落,痒却不能挠。白韶小心地清理伤口,恢复不错的情况下,可以不用包扎,敞开伤口让皮肤透气。
但还是不能沾水。
白韶用干净的纱布随便缠几下手掌,站在八个花洒仿若变形金刚的豪华淋浴间前面露茫然。他随便按下一个按钮,脚下的水浴喷头溢出柔和的水,他又摁下一个,头顶倾泻的瀑布将他浇得湿透。
“好吧。”白韶自言自语,“起码我知道这两个按钮的意思了。”
【亲爱的主人,早上好。】
突然响起的机械电子音吓白韶一激灵,他说:“额,早上好。”
【您可以告诉我您的偏好,我会帮助您设置水温、水压、洗浴顺序,以及浴霸温度。如您要设置语言,请说“设置语言”。】
“嗯……”白韶思考片刻,说,“不用了,谢谢。”他打开头顶的花洒,仅用一个喷头完成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