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这段翊,后背发凉,“可你没有权力审判别人的生命。”
他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扑哧一声说:“我当然有,并且我已经这么做了。”
我差点脱口而出问他既然这么憎恶腺体,为什么不先摘掉自己的?
……算了。我要冷静。
我愈发感到我们在这件事上很难达成和解,我想靠自己改变他的想法是不可能的。
过了一会儿,我问:“这种病毒会对人体有其他伤害吗?”
“目前还不清楚。”他回答,“等这轮临床试验结束,会得到一个初步的结果。”
我不死心,又问了一个问题:“你觉得世界上的不公平,仅仅是来自性别吗?”
段翊斟酌了一下,说:“性别是最根本的原因。不然为什么整个特别行动处只有你一个oga呢?”
“这难道不正说明了alpha能做到的事oga也可以做到吗?”我不甘示弱地与他对视,“我能进入特别行动处,跟我是alpha还是oga没有关系。”
段翊依旧平静,“如果没有性别的生理差异,你可以不那么辛苦。”
他在惋惜我过往的付出吗……我以为他看着我一路走来,应该最知道我在乎什么。
“我愿意辛苦。”我慢慢摇了摇头,向后退了一步,“现在你看到的我,就是这些辛苦的总和。”
他却不再与我争论,叹了口气说:“总有一天你会理解我的。”
我理解不了。
哪怕我在成长过程中无数次感到疲惫和痛苦,也从来没有对自己的性别产生过任何怨言。
无论如何,自由和平等都不应该是残暴地消除差异。
段翊想要用这种方式推翻由alpha掌控的政府,建立新的秩序,我不敢苟同。
因为白天一场不算争吵的争吵,晚上我梦到了和段翊的少年时代。
那时他刚完成等级分化,却没有表现出成为sss级alpha应有的喜悦。
我问他为什么不开心,他说分化之后,和我的匹配度依然只有不到70。
我似懂非懂,安慰他说:“没关系啊,会有和你匹配度更高的oga出现的。”
他看着我欲言又止半天,最后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后来某一天,我在格斗训练中伤到胳膊在家休养,段翊忽然问我,想不想摆脱这种生活。
我有一口没一口地用左手拿勺子喝粥,随口答:“偶尔也想。”
“为什么不挣脱呢?”他问。
我想了想,“因为段叔说明年让我进特别行动处,到那时候,一切就都会有意义了吧。”
“意义……”
段翊好像说了什么,我记不太清了。
……
这一觉睡得很浅,睁眼时一片漆黑。我摸到床头灯打开,却没有出现预想中的光明,房间里还是暗的。
停电了?
我摸黑找到床头的手机按了两下,屏幕却没有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