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离开的时候是夏末。”他一边发动汽车一边漫不经心道,“现在已经快要深秋了。”
我按下半截车窗,感受到空气里的湿冷。
“他们说年底前让你归队,可我等不下去了。”
汽车平稳行进,空气变成风,吹走我身上的沙粒。
裴昀的声音低沉却清晰。
“你再不回来,我要下雪了。”
眼前一片黑暗,我却好像看到他说话的样子。
眉头微微皱起,睫毛低垂,黑洞似的眼睛望向前方,目光里带着怅然。
我想说,我已经下过好多好多好多场雪了。
见不到他的每一天,我都被雪覆盖。
从前我不愿受天性支配,认为是98的匹配度促使我想要靠近他,因此刻意抗拒。
后来失去腺体我才发现,我仍然想要靠近他,与匹配度无关。
“这个城市的冬天很少下雪。”我说。
“你想看的话,我们可以去阿尔卑斯山,去冰岛,去北极。”他说。
我笑了笑,“我看不到。”
裴昀沉默了一瞬,像是忘记了这件事,过了一会儿,他轻而笃定地说:“但你感受得到。它有温度。”
是啊……他有温度。
下车的时候,我没再拒绝裴昀抱着我回家。他用一只手臂就可以稳稳将我托起来,另一只手游刃有余地开门,关门,开灯,换鞋。
我从他的动作判断出这里不是我熟悉的那个家,还没来得及问,就被他就着这个姿势抵在墙上,毫无征兆地吻了进来。
我被他抱着,下巴与他鼻尖持平,只能低头承受这个亲吻。
他用一只手托着我的后脑勺,舌头侵入的同时手掌也往下按,迫使我与他深吻,来不及吞咽的口水濡湿了我的唇角,发出令人羞耻的声音。
我嗯嗯唔唔地想要拒绝,却感受到他抱着我的那只手往上托了托,让我与他贴得更紧,中间那几层布料都变成了碍事的存在。
“不……今天已经……”
我害怕掉下去,不自觉抱紧了他的脖子。
“一次不够。”他咬着我的嘴唇说。
“唔……”
我想问怎么就不够,以前都是一次,可是嘴又被他堵住说不了话。
在家里裴昀终于不用压抑自己的本能,铺天盖地的信息素几乎要把我淹没,那是一种初闻不太强烈,却会在不知不觉中侵占人意志的味道,如同一位耐心极佳的猎人,连捕兽夹上都套了柔软的毛绒护套。
可惜信息素的主人没那么沉稳,反而显得有些急躁。
他粗暴地扯掉自己的武装带丢在地上,顺便扒掉了我的外装,衣服抖落出硝烟和血的味道,我被呛得练练咳嗽,推拒着他说想要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