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城县公署。
孔知事的办公室里,二十一旅的副官姚成发翘着二郎腿,嘴上叼着香烟正与孔知事交涉着。
孔宪熙愤愤不平地说道:“姚副官,我这二万大洋都是各商家大户们一家一家凑的,你们赵旅长不是不知道,咱们提前可是说好了的,就二万大洋!”
“哎我说孔大人,我们这一下就是九条人命,还有十几个挂彩的,旅长可交待了,这安葬费县里是必须要出的!”
孔宪熙气的猛地站起身。”你回去告诉赵旅长,我孔宪熙识数,不聋也不瞎,别想拿我土鳖,他说至少要出兵一个营,实际上就派了不足两个连上去,那些多余的粮饷都哪去了?”
“这……”姚副官强颜说道:“再咋说,这死了人了,这钱就得你县上出!”
孔宪熙铁青着脸道:“钱我一分也不出,你们就看着办吧!”孔宪熙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再不言语。
姚副官站起身走到孔知事面前,双手柱着桌子道拉着长声道:“咱这儿说了半天,你就是铁了心的一毛不拔了是吧?”
“对!一文都没有!”
“好好好!”姚副官直起身子,撇着嘴。“孔大人,既然你这么说,咱也再没什么好言语的了。连赵旅长发的话你都敢不违背,我看你这个县长是不想当了,告辞!”手在桌子上一拍,转身走了出去。
望着刘副官的背影,孔宪熙怒骂道:“土匪,土匪,都他妈的是土匪!”
老虎洞匪巢内。
四壁都点着火把,一片通明。
大魁端坐在椅子上看着众匪道:“咱做胡子的,吃的喝的靠的是什么啊,那就是靠吃大户,穷酸百姓养不起咱,对富商大户绝不能手软,但也不能伤了他们的根!”
二魁冲着众匪大声道:“大当家的话都听着没有!”
“听着了!”众匪一起喊道。
大魁逐继续说道:“我们得靠这些大户养活着。他们就像是一只只绵羊,看着毛长了,咱时不时的就给他剪剪,而不是剥皮吃肉,掐了咱的财路!”
“大哥,您说的倒也在理,可你看看江东这疙瘩哪有什么大户啊!”三魁在一旁不满地说道。
二魁听三魁这么说,也跟着补充道:“三弟说的也是,大哥,咱这疙瘩是有点忒瘦了,哪还有毛可剪!”
三魁道:“大哥,要么,咱能不能向南趟一趟,重新打个地儿!”
大魁的脸上现出一片愁云,他拧着眉头想了想说道:“初到塔城扎盘子,对这边的情况咱还是两眼乌黑,不得不谨慎着点呀!”
五魁突然大有感悟地在一旁说道。“大哥,上次我路径哈达山一带,那边可有肥肉,周边山头我看还挺清净!”
看着大魁犹豫不决的神态,二魁又建议道:“大哥,我看老三说的对,这边太他妈瘦,不行让老五先去趟一趟,摸摸情况再说!”
大魁一直耷拉的眼皮慢慢的挑了挑。唉声叹气地说道:“咱跟东北军打了这一仗,山门也破了相,我看这个窝也着实不安生了!”
说完,又沉思了半天才又说道:“也好,不过老二呀,这事我看你得亲自走一趟,水有多深还是你脚下稳!”
二魁立即来了精神,兴致满满地说道:“行!大哥,那我就亲自走一趟!”
塔城的县公署里。孔宪熙的脸色十分难看,他不停地在办公室里踱着步子。
他刚刚从二十一旅回来,并答应了赵连增提出的要求,由县里再拿出五千大洋,做为抚恤金和救治伤兵的费用。
上次旅部的副官前来要钱,他正在气头上,便出言不逊地给怼了回去。
但他毕竟只是个小小的县知事,还得罪不起赵连增。只好又乖乖地登门与赵连增见面。
在孔宪熙的恳求下,最后,赵连增答应三个月的期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