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矮墩墩的土匪站在地当间不满意地说道:“这点鸟粪有啥意思,咱们就在这山沟里闹腾,闹腾不出啥动静来?要干就干票大的!”
“上哪儿干大的去,哪有哇?净鸡巴瞎白话!”一个满脸大胡子的土匪撇着大嘴叉子说道。
矮土匪朝着大胡子一瞪眼,扯着嗓子道:“你呀,就是个砸软窑的货,就死盯住江东这疙瘩地方。啥大窑啊?都他妈割了好几茬了!”
大胡子土匪似有所悟道:“你小子不会是惦记着要进城吧?”
矮土匪瞪大眼珠子接住话茬道:“对,就是要进城。你说说,咱们都砸到缸窑了,缸窑离县城就隔着一条江,屁大远的,一出溜不就到了,赶明个进城砸个响窑,再绑几个花票!”
一个土匪从炕上坐起身来,调笑着说道:“你小子就是他妈的奔着绑花票去的,江东的娘们还不够你睡?”
有几个土匪哄笑了起来。
矮土匪摇头晃脑地说道:“绑花票咋了,江东的娘们啥玩意,灰头土脸的。你进城看看,那城里的娘们一个个那利整的,贼拉的好看,咱们呀就是一帮瞪眼狗熊,眼瞧着蜂窝,却吃不着蜜,都是些啃槽帮子、喝刷锅水的命!”
躺在炕里头的二魁不耐烦地直起身子冲着矮土匪嚷到:“别他妈瞎逼吃了,出去看看去,这五当家的咋还没来呢!”
矮土匪不满意地在嘴里小声嘀咕着去开门,二魁瞪起眼骂到:“你呜了啥呢,是不骂我呢?我撕了你的嘴!”
矮土匪磨磨蹭蹭地打开房门。
门开了,可一把冰凉的枪管顶在了他的脑门子上。
刘三九顶着惊慌失色的矮土匪踉跄着向屋里退,后面的士兵呼啦地一下拥了进来,一个个虎目圆睁,声色俱厉地喊着:“别动,都别动,动一动打死你!”
突然天降神兵,早吓的土匪个个魂飞魄散。再加上土匪们的枪都在炕沿边戳着呢,手里没家伙,也只好听天由命。
再看到二魁浑身颤栗地瘫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底气早都没了,有的只是等着束手就擒。
二魁身上带着短枪,可连动都没敢动,因为刘三九一进门,他一眼就认出了眼前这个虎视眈眈,面带杀气的,正是那个让自己成天做噩梦的人,魂立时就没了,哪儿还有反抗的想法。
“扑通!”二魁像见了鬼似的跪了下来。
看到二魁那长发飘飘,睁着一只独眼,刘三九也一眼就认出来了。
“独眼,咱又见面了,不过没想到你就是大五魁的人。说说,你是几魁啊!”
二魁惊恐地回道:“回爷的话,我是二魁!”
刘三九恍然大笑起来,笑的二魁和一众土匪却是浑身颤抖。
二魁强自镇定着,用哀求的语调道:“爷,我所有的东西您全部拿走,只求你给我一条生路,再不敢冲撞您了!”
刘三九犀利的目光看着二魁道:“上次咱碰头,我是怎么对你说的,还记得吗?”
“记得,记得!”二魁下意识地去捂了一下那只独眼。“我不敢忘,您……您就高抬贵手放过我这次吧,我就是条狗,别脏了您的手!”
“哎!”刘三九故意叹声道:“我这个人呢,说出去的话是从未收回去的,看在你认罪的态度上,你的那只独眼就暂且给你留着了。不过这次呢,连东西带人我都要!”
二魁一下又瘫坐下来,无限的悲哀。
所有土匪都被结结实实地捆绑了起来。
接连两次突击,除了让刘三九给抹了脖子的土匪外,其余两伙土匪共计二十一人,没放一枪就全部活捉了。
同时,劫下被抢的耕牛数头,还有大量的猪肉、面粉等物资。缴获战马二十二匹、长枪十九支,另有一些大洋。
等众人牵着马匹、押着土匪准备出村时,村里的男女老少都纷纷涌出来看热闹。
很多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了又看。村民们指指点点,像已经过年了一样高兴,久违的欢声笑语也多了起来。
在村民们仇恨的目光下,这些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土匪连头也不敢抬,夹着尾巴灰溜溜地朝前挪动着脚步。
把两伙土匪都押解到花脸沟,东山已经曙光咋现,刘三九立即派马德江先回县城,去保安团报捷。
此时,花脸沟保安队门前,一个个保安队员挺直了腰板,手举火把,个个表情严肃。
一排马爬犁停在保安队门前。土匪们被捆绑在马爬犁上。
刘三九和陆达通并肩走向院门,远处的树端上有一个人影晃动。
“谁!”陆达通喊了一声,正要掏出枪去追,被刘三九一把拉住。
“别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