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合西风猛地抬起头来;一双眼睛好似凶猛的野狼;他眼神锐利的狠狠盯着燕洵;一字一顿的寒声说道:“燕洵;今日所赐;他日一定如数奉还;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后悔生在这个世上。”
燕洵微微一笑;笑容淡淡;带着一丝好笑的嘲讽。
穆合西风咬牙切齿;声音沙哑有若公鸭;眼神带着疯狂的光芒;沉声说道:“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你的姐姐都已经给我睡了;将来你的女人也会被我压在身下。”
“燕北已经亡了;你们一家都被人像条狗一样的砍了脑袋;只剩下你这个懦弱无能的杂种;苟延残喘的苟且偷生。你敢杀我吗?你不敢;只要我死了;整个田猎大典都会被打断;所有人都会开始调查;我们穆合氏不会放过你;你连最后这几个月都活不了。你不是挺喜欢那个小女奴的吗;到时候;你只能带着她到阴曹地府里去和你的家人团聚;你只能……”
恶毒的话语还没说完;穆合西风的瞳孔陡然扩大;一道血线冲天而起;沿着他苍白的脖颈滑了下去。
燕洵目光鄙视的掠过穆合西风惊恐的脸孔;不屑的淡淡说道:“已经沦为阶下之囚仍旧大言不惭;你这个饭桶!”
嘭的一声;穆合西风的尸体陡然倒了下去;燕洵在他的衣服上擦了擦匕首上的血痕;对着一旁的下人说道:“阿精;拿去喂老虎;留下线索;引穆合家的人来。”
“姑娘做了准备;要陷害赵彻和魏舒游;要实行吗?”
燕洵点了点头;走出山洞翻身上马;说道:“就按她说的去做。”说罢;转身打马向营地走去。
“姑娘;”嘉和走进营帐;语调铿锵的说道:“世子回来了。”
楚乔点了点头:“后面的事处理好了吗?”
“一切按照姑娘的吩咐;不会有任何差错。”
“那就好;”楚乔点头说道:“你们都下去歇着吧。”
“是。”
营帐的帘子顿时一掀;燕洵满头白雪的就走了进来;楚乔上前为他扫去风帽上的积雪;边做边问道:“一切还顺利吧?”
“还好。”燕洵脱下外袍;坐在火盆前烤火:“明天一早;怕是要大乱了。”
“那又怎么样。”楚乔摇了摇头:“这个世上有一种人;他若是死了一定没有人能够确定是谁下的手。因为他做的恶事实在太多;得罪的人也实在太多了。先不说我们表面上是不是势单力薄;就说我们在京七年都没有做的事;又何必在这个多事之秋在这样严密的防范下冒这个险?而赵彻和魏舒游;却都是刚刚回京;而且相较于赵彻和他的恩怨;魏阀和穆合氏的仇恨;若说是我们出的手;未免也太牵强了。”
燕洵侧过脸来;轻轻一笑;说道:“他昨晚欺负你了?”
楚乔一愣;摇头笑道:“没有;我什么时候被人欺负过。”
燕洵点了点头:“那就好。”
窗外大雪纷飞;燕洵拿起一张泛黄的白纸;重重的抹去穆合西风的名字。燕北的血仇;又少了一人。
春猎的第二日;穆合氏年轻一代的翘楚穆合西风死于西白林之中;尸体被老虎啃食;开膛破肚;头碎胸裂;被发现的时候尸身已有大半不全。若不是穆合西风的母亲在场;可能无人能够辨认出地上的那一堆模糊的血肉就是平日里意气风发显贵张扬的穆合氏长房少子。
田猎的气氛霎时间陷入冰点;穆合西风常年领兵在外;武艺超群;寻常三五十人无法近身;一只老虎根本不可能至他于死地。而且现场毫无厮打的痕迹;穆合西风的刀剑甚至都没有出鞘;疑云重重之下;穆合西风的父兄叔伯们顿时上表夏德帝;要求尚律院受理此案;一口咬定穆合西风是被人所杀。
由此开始;情况霎时间就变得无法控制;穆合氏如今手眼通天;掌握朝中大半势力。长老会中;岭南沐氏向来不爱卷入帝都争斗;诸葛一脉则一直保持低调;赫连家从上一代就开始没落;早已是长老会中的陪衬;东岳商氏则以教派起家;对朝政的影响不大;而北方巴图哈家族盘踞西北;在京势力单薄;一直以来都是依附于穆合氏生存。现在;唯一能同穆合氏对抗的魏阀又犯了大错;魏舒游被剥夺了京城府尹的职位;剩下的出了一位皇后三位皇妃的穆合氏;就理所当然的成了当今天下最为炙手可热的家族。
第50章
九城衙司进驻围猎场;调查取样;盘查众人。西白林被封锁;严禁外人进出。就连进出的书信都要严密监控;以免犯人潜伏;金蝉脱壳。大夏皇室对穆合家的丧子之痛表达出了极大的同情和维护;支持他们尽全力的找出凶手;缉拿人犯;于是;围猎被迫中断了下来。
位于猎场西南的燕洵的营地里;此刻已陷入了黑夜的宁静;厚重的熊皮帘子一掀;一股冷风顺着门口吹了进来。书案上的灯火闪动;一身月白长袍的男子抬起头来;双目漆黑;眼神深邃。
“世子;姑娘不在这?”
阿精的眼珠在营帐里转了一圈;然后转身就要退出去。燕洵长眉一轩;扬声说道:“有什么事?”
“刚刚十三殿下派人送来这个;说是给姑娘的。”
燕洵眉头顿时轻轻一蹙;放下手里的书卷;说道:“哦;那先放在这吧。”
“是。”
阿精答应一声;就退下去。帐外的风呼啸的打在帐篷的棚顶上;呜呜的鼓舞着。燕洵看着微动的帘子;久久没有动作;他的眉头紧锁着;眼神瞥向书案上的包袱;静静不语。
包袱很鼓;是紫金绣丝的苏北顾绣;兰胡锦缎为底;清月白莲为图;两端用绳结打死;看不见里面有什么东西。
燕洵只看了一眼;就若无其事的转过头来继续看书;屋子里很静;连外面兵士经过的脚步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可是不知为何;这样安静的环境里;男人却突然有些烦躁的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