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躲在底舱?”
“不是,但是可以这么说。”
于是拉维厄维尔大笑起来。
布瓦贝尔特洛接着说:
“有些人是傻瓜,拉维厄维尔,你刚才提到的那个布兰维利埃,我认识他,在近处见过他。最初,农民的武器是矛枪,他大概想把农民培养成矛兵,让他们操练斜刺和直刺,梦想使这些野人成为正规军,教他们怎样击破方阵的角,怎样组成空心方阵。他用那套老军事术语叽哩抓啦地说,他不说班长,而是用路易十四时代的称呼说伍长。他固执地要把这些偷猎者组成团队。他手下有些正规连队,连队的士官们每晚排成圆圈,第一连的中士低声将口令与逆口令传给任副职的主官,后者又传给下一个人,这样…一传过去,直传到最后一位上官。有位士官没有起立脱帽接受口令,就被地免了职。你可以想像这种办法行不行得通。这个傻瓜不明白应该用农民的方式对付农民,把粗野的村大变成军人是不可能的事。是的,我认识这位布兰维利埃。”
他们又走了几步,各想各的心事。
谈话又继续进行。
“对了,当彼埃尔真被打死了吗?”
“是的,船长。”
“在孔代城下?”
“在帕马尔营地,中了一颗炮弹。”
布瓦贝尔特洛叹了口气:
“德·当彼埃尔伯爵。这也是我们的人,但是站在他们那边。”
“祝他一路顺风!”拉维厄维尔说。
“女人们呢?她们在哪里?”
“在特里雅斯特。”
“还在那里?”
“是的。”
拉维厄维尔叫了起来:
“呵!共和国!一点小事引起多大的破坏!这场革命无非是由于几百万法郎的赤字罢了。”
“小事不可不提防。”
“真是糟透了。”拉维厄维尔说。
“是的,拉鲁阿里死了,迪德雷斯内是傻瓜。那些主教们都是可怜的鼓动者,比如拉罗舍尔的库西主教,普瓦提埃的博普瓦圣奥莱尔主教,吕松的梅尔西主教,他是德·埃夏塞里夫人的情人……”
“您知道,她叫塞尔旺托,埃夏塞里是那片地的名字。”
“还有阿格拉那个假主教,他是不知什么地方的本堂神甫。”
“是多尔的。他叫吉老·德·福尔维尔。他很勇敢,他在战斗。”
“需要土兵时却只有教土!主教不成主教,将军不成将军!”
拉维厄维尔打断了布瓦贝尔特洛说:
“船长,您舱室里有《箴言报》吗?”
“有的。”
“此刻巴黎在上演什么?”
“《阿代尔和博兰》,还有《洞穴》。”
“我真想去看看。”
“您会看到的。一个月以后我们就在巴黎了。”
布瓦贝尔特洛沉思片刻,又说:
“至迟不出一个月。这是温德哈姆先生对胡德大人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