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爵刚刚从后面来到街垒。
伊马纽斯朝他奔去。
“大人,我们遭袭击了。”
“是谁?”
“不知道。”
“去迪南的大路还通吗?”
“大概还通。”
“开始撤退吧。”
“已经开始了。有许多人已经逃走了。”
“不是逃走,是撤退。你为什么不开炮?”
“我们慌了手脚,再说炮兵军官又不在这里。”
“我去。”
“大人,我把尽可能多的辎重都转移到富热尔去了,还有妇女,凡是没有用处的东西。那三个小俘虏怎么办?”
“呵!那三个孩子?”
“对”
“他们是人质,把他们带到图尔格去。”
侯爵说完便来到街垒。首领一到,一切使改观。街垒不宜作炮台,只能架上两门炮。
他们在街垒上开了两个口子,侯爵便架起了两门十六斤炮弹的大炮。当他在一门炮上俯下身,从炮眼里观察敌炮时,他看见了戈万。
“正是他!”他喊道。
于是他亲自擦拭炮商,装上炮弹,对着瞄准器瞄准。
三次他对准戈万,但三次都打偏了。第三次只把戈万的帽子掀掉了。
“真笨!”朗特纳克说,“稍低一点就打中了他的头。”
火把突然熄灭。他面前一片黑暗。
“算了。”他说。
接着又转身对开炮的农民喊道:
“射击。”
戈万也十分严肃。形势在恶化。战斗进入了新阶段。街垒现在向他开炮。谁知道他们会不会从防御转为进攻?除去死人和逃兵,敌人至少有五千人,而他自己只剩下一千二百名可以作战的人。如果敌人发现这边的共和派人数不多,那他们就会陷入困境。地位将会颠倒,他们将由进攻者变为被进攻者。如果敌人冲出街垒,那一切可能就完了。
怎么办?不可能从正面进攻街垒。强攻是痴人说梦。一千二百人是赶不走五千人的。强攻是不可能的,而等待会致命。必须结束这种局面,但如何结束呢?
戈万是本地人,他熟悉这座城。他知道在旺代人据为街垒的老菜市场后面是迷宫般的弯弯曲曲的窄巷。
他朝副官转过身,此人就是英勇无敌的盖尚,后来他清洗了让·朱安出生的孔西兹森林,又在谢恩水塘的堤道前阻截叛军,守住了布尔纳夫,因此名声大振。
“盖尚,”戈万说,“你来指挥吧。能怎么打就怎么打。用炮把街垒轰开。你要牵制住这些人。”
“明白了。”盖尚说。
“把全队的人集合起来,子弹上膛,准备冲锋。”
他又凑到益尚耳边说了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