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会知道?”项小满舌桥不下,“赫连”这两个字一出来,已经彻底击溃了他的心理防线。
“你指什么?”方令舟笑了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又把话题拉到了那些学子身上,“小家伙,你可知我为何要对那些参加策试的学子下手?”
项小满摇了摇头,他现在脑子一片混乱,根本就没办法再思考这些问题。
“因为他们是大召的希望。”方令舟站起身,在帐内踱着步子,“两召建国不过区区十数载,朝内武强文弱,且臣子多是之前各割据势力的旧部,他们各自抱团,根本就没几个人是真正为了国家。”
“不论是东召还是西召,都需要新鲜血液,需要有识之士来改变现状。”方令舟停下脚步,凝视着项小满,“那些学子都是各地选拔出来的佼佼者,他们有学识,有抱负,也有改变大召的决心,我不能让他们成为我的敌人。”
项小满愣了愣,他没想到方令舟的目的竟然如此简单,也如此复杂。
“所以,你就派人劫杀了他们?”张峰冷声问道。
“非也。”方令舟摇了摇头,“我只是将这件事告知了东边,同时先一步派人去招揽他们,能为我所用最好,不能为我所用……”
方令舟叹了口气,一脸惋惜,“那就只能成为刘文肃的刀下亡魂了。”
“我爹说得没错,你果然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奸诈之辈。”张峰冷冷一笑,“他们虽没死在你手里,但却因你而死,方令舟,你夜里睡得着吗?”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方令舟不以为然,“你爹到死都没认识到这一点。”
“这就是你苟且偷生,降了刘文召的理由吗?”张峰咬牙质问。
“投降只是权宜之计,你们今日不也降了陆续?”方令舟再次拍了拍张峰的肩膀,轻声叹道,“贤侄,你当年还小,许多事情根本不记得,诚王兵败已经无力回天,若不是你爹一意孤行,你大哥二哥也不会战死,你母亲和三哥也不会在乱军中走散,今日我们仍可……”
“够了!”张峰晃开方令舟的手,冷声喝道,“你不配提我爹。”
就在这时,项小满突然开口:“你招揽了多少人?”
“什么?”方令舟一时没反应过来。
“那些学子……”项小满死死地盯着方令舟,“你一共招揽了多少人?”
方令舟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难堪,转瞬即逝。
“你的问题已经问完了,现在该我问你了。”他说着话,又转身回到帅案前坐下。
项小满心头一紧,他不知道方令舟要问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回答,更不知道能不能答得上来。
正当他心中纠结之时,方令舟已然再度开了口:“说说吧,贺氏商行现有多少资产?”
项小满微微一怔,随即就有一种心中大石落地的感觉:“这我哪知道?”
“你不知道?”方令舟冷笑道,“北凉国祚一百三十余载,前五代皇帝皆入侵过中原,掠走的奇珍异宝不计其数,赫连屈死后,武烈皇帝曾命人寻过这批宝物,最后却一无所获,想来,现在应该全部都在贺氏商行手里吧。”
项小满突然想到了赫连良平跟自己讲过的那个故事,沉吟片刻,摇头道:“或许你说得是真的,但我确实不知道。”
“项小满,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方令舟的脸色变得不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