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门推开一半,突如其来的声音,让赫连良平脚下一滞,他怔愣片刻,随即释然,进了屋子关上门,上前弯腰行礼:“项公!”
“你不好奇?”项谨眨了眨眼,捋了捋稀疏的胡子问道,“还是说你早就已经猜到了?”
“只是有所怀疑。”赫连良平摇了摇头,微微一笑道,“来之前我就在想,您自是最为了解小满,怎会不知道以他的性子,是极有可能说出见过徐云霆的事的,可您为何没有嘱咐他呢?”
“呵呵,你这个臭小子,心思可真重!”项谨笑骂了一句,指着身边的椅子,催促道,“来来来,快坐下,好好跟我说说,你是如何猜到的。”
赫连良平应声坐到项谨身旁,接着说道:“我也曾想过,您会不会是一时走的太急,把这事给忘了。”
“那可没准!”项谨一本正经,“我老了,忘记一些事也是情有可原。”
“事情有轻重缓急,这件事关系到我们父子的性命,您就算当时忘了,后面也会想起。”
“这倒是!”项谨撇着嘴点了点头。
赫连良平瞧着项谨那副三分认真七分戏谑的神态,不禁有些无奈,苦笑一声继续说道:“可是秦光他们不知情,燕行之也不知情,那时我便怀疑,您是不是有意想通过小满告诉我徐云霆的下落……”
“嗯嗯……”项谨先是点了点头,紧接着又摇头问道,“只这一点还不够,还有别的理由吗?”
“父亲将北豫所有商铺关停,整整五日,却没收到您的任何消息。”
“嗯,这理由就够了。”项谨笑眯眯的盯着赫连良平,“那你再说说,是如何猜到我在山上的。”
“上山之后,听说山上还有余粮。”赫连良平随口说了一句,便出言反问:“项公,以您看,徐云霆会怕我来找他寻仇吗?”
“不会!”
“那落草之后,还能从良吗?”
“除非朝廷招安。”
“是了!他有杀神之名,可知仇家不少,他不怕被寻仇亦无法从良,为何会舍了这山寨呢?”
“你说说为何?”
“这一点我还没想通。”赫连良平看了一眼项谨,接着说道,“我派人来此探查,却发现已成空寨,联系到之前所想,您既然是有意引我来此,可人都走了,又不派人通知,当时我便明白,您让我来,并非让我来找他寻仇,而是别有他意。”
项谨微微颔首,似是很满意赫连良平的猜想,又接着问道:“那你再说说这个‘他意’是指什么?”
“我在想……”赫连良平缓缓起身,踱着步子轻声说道,“您应该无法算定,小满会在什么时候说出徐云霆的下落,这也就证明,不论我何时知道,何时来此,甚至一直不来,也都不会扰乱您的计划……”
“可你刚才还说我是故意引你前来。”
“可能是,因为您在乎我。”赫连良平扭过头凝视项谨,努力压制着情绪说道,“您不愿等真正将徐云霆收到麾下以后,才逼着我去将仇恨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