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小子,哭什么,不就是一刀吗,下次你也替我扛一刀……”
“聂小子,在二公子手下当差,眼睛可得放亮点……”
“聂小子,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先帝曾赞罗将军万死不辞罗如虎,你跟着他一定会有前途的……”
一幅幅画面,犹如过眼云烟。
聂云升只觉眼前一黑,一下子瘫软在地:“他,他怎么死的?”
沈谭双目泣血,咬着牙将邹天奇的死因说了一遍。
聂云升握了握腰间铁鞭,再看沈谭那两条耷拉着的手臂,只觉一股怒火直冲头顶。
“将军,尸体装好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聂云升打了个冷颤,瞬间清醒过来。
他站起身,盯着沈谭的双臂,抹了下脸说道:“沈大哥,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请大夫。”
“不,聂兄弟,你听我说……”沈谭连连摇头,“我与邹大哥奉梁王军令来此御敌,共带来三万雍州铁骑,里面有许多将校都是我们当年在幽州一起投军的老兄弟,他们只听邹大哥的调遣,若是让他们知道了邹大哥的死因,怕是要出什么乱子。”
聂云升心里一惊,想到“兵变”这两个字,顿觉头皮发麻:“沈,沈大哥,你想要我做什么?”
沈谭凝视着聂云升:“我还能相信你吗?”
聂云升一把抽出腰间铁鞭:“我若有不义之举,即日便死在此鞭之下。”
“好,我需要你去稳住他们。”沈谭向前探了探身子,“我怀里有调兵虎符,你速速拿着它去西校场,将事情原委告诉副将魏璋,他应是会想到应对之策。”
聂云升颤巍巍的伸出手,从沈谭的鳞甲中拿出一块精致小盒,打开看了一眼,里面静静躺着半块黄金虎符。
“另外半块在梁王手中。”沈谭解释道,“这半块还是昨夜邹大哥追袭敌军前给我的,你快快收好,见到魏璋后交给他,让他一定要控制好兄弟们,千万千万别做傻事!”
聂云升连忙将盒子塞入甲中:“沈大哥,你自己保重,我这就去了。”
他转身离开,招呼刑房的几个手下扛起棺椁,随他一起出了大牢。
“你们先去张家,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办。”他交代一声,随即纵马奔赴校场。
定安城本就是边防重镇,常年有上万兵马镇守,城内有东西两个练兵校场,本部军马一直驻扎在东校场。
而此时的西校场内,三万雍州铁骑已经整装待发,他们一直在等着邹天奇来此点兵,谁知等了半日也不见人来。
七八个将校站在校场口望眼欲穿,正是有些心急,忽然看见一骑冲着校场狂奔而来。
一个校尉皱了皱眉:“那人好像不是邹将军啊。”
“当然不是。”一个偏将道,“他手里没有拿着将军的长刀。”
“看着有点面善。”又一个偏将说道,“怎么感觉在哪见过。”
随着几人的谈论,战马已经来到几人面前,聂云升跳下马背,对着几人抱了抱拳:“诸位,在下乃是定安督军校尉,有急事拜见魏璋将军。”
“我就是魏璋。”人群中走出一人,对着聂云升抱拳回了一礼,“不知这位将军找本将何事?”
聂云升正要说话,一个中年汉子突然蹿了出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满面欣喜:“你你你,你是……你是聂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