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在想……”项小满点了点下巴,“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土太干,又是新坟,突然下雨,把坟给冲刷平了,再加上长时间无人打理,后来又不断有人路过这里,走来走去的,就把坟的痕迹给踩没了。”
“对对对,这位小兄弟说的有理!”
孟景阳一脸惊喜,对项小满的态度,在一瞬间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你瞎激动啥?”项小满对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都说入土为安,死者为大,我大召为维护死者尊严,维系亲族感情,对墓穴一事尤为看重。”
他转头看向贾淼:“贾别驾,要是无意损毁别人家坟墓,该怎么判?”
贾淼背着手,淡淡说道:“过失,降一等,处流放之罪。”
“这……”孟景阳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竟是不由自主的看向项小满,“小兄弟,还有……”
“你急个屁!”项小满骂了他一声,又问贾淼,“我记得大召律有写,凡无意损毁坟墓,得其家人谅解,还能再降一等吧?”
贾淼挑了挑眉:“不错,如与事主商定,做出相应赔偿,取得事主谅解,可酌情再降一等。”
孟景阳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就差给项小满跪下了。
“我不会……”
项小满正在心里发笑,突然听到王越的声音,猛地扭过头,瞪着他,压着声音喝问:“你不相信我?!”
王越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项小满又扭过头看向贾淼:“再降一等就是徒刑了?”
“不错,看来你们书院请先生讲大召刑律,你有好好听课。”贾淼淡淡地说道,“徒七年。”
孟景阳的心情就跟过山车似的。
项小满看了他一眼,突然抓耳挠腮,在众人面前表现出一副苦思冥想的模样。
良久,啪的一拍脑门,对着贾淼抱拳问道:“贾别驾,我记得徒刑是可以以功抵过的吧?”
贾淼似乎猜到了项小满的用意,淡淡一笑:“不错,将功抵过,可适当免去牢狱。”
“呼……”项小满长舒了一口气,走到孟景阳面前,瞥了他一眼,“小爷可只能帮到你这儿了。”
“多谢,多谢小兄弟。”孟景阳身材肥胖,惊惧激恼之下,早已是满头大汗,抹了把脸,对着项小满连连拱手,“还请小兄弟再帮老夫一把,指条明路。”
“看你态度还算不错,小爷就指点你几句。”项小满老气横秋的背着手,“首先,你得先取得人家谅解,把院子里的尸体请出来,找个风水宝地重新下葬。”
孟景阳瞥了王越一眼,见他似有意动,马上答应下来:“应该的,应该的。”
“其次,想要以功抵过……”项小满皱了皱眉,又转身问贾淼,“贾别驾,眼下能有啥功劳可以抵过七年徒刑啊?”
贾淼心中一喜,正要开口说话,却见项小满又转过脸:“对了,你不是本地官员。”
项小满看向尤冕:“尤县令,你是天中县的主官,你说有啥法子能免了孟员外的牢狱之灾呢?”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尤冕又怎么看不出来项小满的意思,早就把这件事看做剿匪军演的戏了。
他不敢拂了贾淼,清了清嗓子,对孟景阳说道:“如今贾别驾率军剿匪,孟员外可拿出一些钱粮,以资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