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广心底如同飓风过境,但震撼归震撼,倒也没有不分轻重地立马喊出声。
他只是梭巡了一圈儿,然后走到拍摄外围去,拉着工作人员问:“你们郑导呢?”
工作人员:“好像刚回来,您去a组那边看看?”
尚广点点头,往那边去了,迎面走来一个蓄着长发的男人。
男人戴着墨镜,正低头捣鼓腰间的扩音器。
尚广:?
要不是那头长发太标志性,这特么的谁认得出来?
他还以为郑名开始搞副业了,都允许导游带游客进城参观,往他面前杵的就是带头导游呢。
“郑导,有空吗?”
“没空。”
“……”
尚广搁这儿和郑导大眼瞪小眼的时候,那边白绮还在继续往下拍。
剧本里,班钰人将李玉从寺庙里带回来后的第一时间,就仔细端详起了这个侯府上唯一剩下的男丁。
他很少对什么东西感兴趣。
但却想要剥开李玉身上脆生生的少女颜色的衣裙,仔细看一看他的内里有什么不同。
席乘昀立在白绮的面前。
他与剧本中的人几乎融于了一体。他好像很懂得如何去折磨一个人,让对方感觉到战栗。
他一边说着:“怕什么?”
一边又抬手抽掉了白绮腰间的衣带。
他说着:“你幼时不是见过我吗?”
然后微微一俯身,凑近了去。俊美的面容骤然在少年的跟前放大,俊美得过了分的眉眼,反而给人以强烈的压迫感。他浅浅一笑,眼底却是一片漠然,他说:“算起来,我还是你的姐夫啊。”
白绮已经通读完剧本,对剧本里每一个角色的人物特性,都差不多吃透了。
这是班钰人一种羞辱折磨对方的手段。
他心道。
但还是不自觉地呼吸一滞。
一时间都很难将席老师和这个角色剥离开来。
眼前的男人抬起手,轻击三下。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阳光底下泛着玉质般的光。
很容易地迷惑了人,以为他真的就只是一个翩翩公子。
他击掌后,很快就有人呈上了新的衣物。
“喜欢吗?”
“你应该是喜欢红色的,你小时候还追着街边的游灯撵呢。”
他不紧不慢地说道,然后开始给少年换上新的衣物。
刹那间,白绮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他和席乘昀走入民政局拍照片的时候,席乘昀也是这样抬起手,为他这样整理了衣服。
但不一样的是……
那时候他们彼此还很陌生,动作看上去亲昵,其实很有距离。
他的眼底没有装进席老师,席老师的眼底也没有装进他。
但这会儿。
席老师的眼底好像只装了一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