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醒了,”春衣端着洗漱用品走进房间。
“嗯,我伤口也不疼了,多日未去早朝,也该进宫给父皇请个安了,”苏琼华低眸,连她自己都忘记了,她有多久没有私下与她的父皇请安了。
听到公主要入宫请安,春华忙碌的手一顿,随即敛了心神“奴婢待会就去准备马车,”
“今日怎么那么安静,稀事啊,夏花呢,你给她嘴缝起来了,”她问,往日她一睡醒,夏花就跟蜜蜂一样,得在她耳边嗡嗡嗡的吵。
“此刻应是在北阳王府的禁闭室里,”春衣淡淡道。
“哦,这样啊?”苏琼华打了个哈欠,很平静。
她为什么不意外呢?记忆中,是从今年初,她与顾予礼不对付开始,大半年了,夏花老往北阳王府跑,说要替她教训教训顾予礼那个狗东西。
夏花入府时已经是十岁了,之前也没特地学过武,虽然秋意是个很好的师傅,可夏花根基不稳,所以她的功夫是春夏秋冬最差的那一个。
只是她自己不觉得,她觉得她打遍天下无敌手,除了打不过秋意,其他跟谁都能五五开,所以她是她身边最爱找事的一个。
今年年初的时候,顾予礼参了小阳一本,给她气的两三天没睡好,夏花知道了,扛着刀就往北阳王府冲了,说要宰了顾予礼给她助助兴。
夏花第一次去北阳王府,就被抓了个正着。
得知消息的春衣,当下就急急忙忙的去领人,生怕北阳王怪罪。
可是当春衣匆忙赶到北阳王府的时候,却被告知,夏花被关在了北阳王府的禁闭室。
她走到禁闭室门口的时候,只看见顾予礼手下的暗卫,正坐在北阳王府的禁闭室门口喝茶。
而禁闭室里,她听见夏花正着破口大骂,把北阳王府从上骂到下,而外面的暗卫非但没有阻止,还随便她骂。
那时春衣就敏锐的察觉到,北阳王府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为难夏花的意思。
她要将人领走的时候,那暗卫不让,说夏花欲刺杀北阳王,要留人审问。
这么一大顶帽子扣下来,春衣觉得今儿个算是完了,公主估计又得落个治下不严,北阳王至少得在圣上面前参公主一本。
结果,公主回来的时候,跟个没事人一样,北阳王对夏花闯府之事,没什么反应,好像没这个事一样。
第二天,夏花就骂骂咧咧自己回来了,说顾予礼那个狗东西关了她一天禁闭,她打不过门口的暗卫,又见不到顾予礼,嗓子都骂劈叉了,才给她放出来,她还说,她一定会把这个仇报了的。
在那之后,便是,夏花去翻墙,被抓,关禁闭,砍人,被抓,关禁闭,骂人,被抓,关禁闭,找事,被抓,关禁闭,以此重复。
不过每一次都完好无损的回来了,苏琼华摸不透顾予礼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索性见夏花没事,就一直没管了,以至于夏花现在进北阳王府的禁闭室跟回自己家一样。
夏花自己也识趣,花样百出的进北阳王府,除了前几次,努力挣扎,然后发现打不过,后面每次被抓的时候,只要一被抓到,索性也不反抗,自己走到禁闭室,推门,打开,关门,然后开骂。
“今早,天没亮,赵侍郎便进宫面见圣上了,”春衣开始给苏琼华挽发“是为了徐探花的事,”
“噗,”正在漱口的苏琼华一听,一口漱口水喷出来“他怎么知道徐探花的事情,你不是让秋意看着吴氏了吗?”
春衣疑惑,公主怎么知道徐探花的乡下妻是姓吴,貌似她没说吧,难倒是秋意说的,不应该啊,秋意回来的时候,公主已经入睡。
虽然疑惑,但春衣并未问出口,只是将苏琼华喷出来的水,轻轻擦拭并开口。
“昨晚吴氏差点被徐探花派去的人杀害,秋意便依照您的吩咐,救了她,并问了她的打算,吴氏是个有主见的,当即决定报官,秋意提点了一句,吴氏聪慧,当下便知道了,告普通的官没用,当晚直接跪在赵侍郎府前,一跪就是跪到赵侍郎早起。”
“赵侍郎是个愿意为百姓申冤的,就审理了吴氏的案子,吴氏奉上了休书,赵侍郎看到了落款日期,心下了然,一早便进了宫求见了圣上,”
“早朝的时候徐探花就被押入了地牢,侯敏郡主已经闹了一早上了,现在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徐探花,抛弃糟糠之妻,欺君骗婚,还企图杀害发妻,”
“二皇子那边什么态度,”苏琼华暗暗叹息,赵侍郎这一劫难道是命中注定的,这都躲不过。
“秋意一早就去了二皇子府上,易容成了二皇子身旁的近侍,”春衣停顿“二皇子很生气,估计赵大人的日子难过了。”
苏琼华用食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梳妆台桌面,春衣不再出声,她知道公主在思考问题。
另一边,北阳王府,禁闭室。
夏花百无聊赖的趴在禁闭室的软垫上,不愧是北阳王府,连禁闭室的软垫都那么舒服,也不知道究竟是放人进来关禁闭的,还是放人进来睡觉的。
她昨晚上悄咪咪的用从秋意那学来的易容术,易容成北阳王府的丫鬟,正准备去北阳王卧房大展拳脚画王八的时候,结果她一进后院,就看见了月一紧绷的一张脸。
真晦气,夏花老老实实的褪下易容脸皮,离开后院朝禁闭室走去,自己推开门,关门,正准备开骂,月一不知从哪出现往她嘴里塞了块绿豆糕,堵住了她的嘴。
好吃,夏花眼睛一亮,当下就拿着绿豆糕小口小口的啃了起来,今天出门太早,她还没吃夜宵就出来了,正好有点饿。
“老夫人前几日受了点惊,深更半夜的,让她睡个好觉,”月一极少开口跟夏花说话,夏花通情达理,也觉得扰了老人家清梦不好,当即决定,明天白天再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