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还没走进去呢,就已经听到里头的人哀嚎的声音了。
杨氏一脸尴尬的解释道:“殿下勿怪,我家老爷也是惊吓到了。”
“无碍!”萧夙浅笑着点了点头。
走进屋内,映入眼帘的就是各种符咒贴得满满的,汤阳强忍着笑意低头。
难得瞧见国舅爷这么狼狈不堪的时候,还真是新鲜啊!
杨氏将人带进去招待好,还让下人泡了茶,这才绕过屏风走了过去将人搀扶着坐起身来,“老爷,太子殿下来看望您了。”
魏国公一回来就发了高烧,如今人都还是晕头转向的,一张脸白得吓人,听到杨氏这么说,立马挣扎着要下床,气若游丝的道:“太子殿下来了,我得给殿下行礼。”
“舅舅既然身子不适就好好歇着吧,自家人何须多礼,”萧夙及时的放下手中的茶杯,顺水推舟道:“此事舅舅就别插手了,若是再折腾把身子累垮了可就不好了,既然父皇已经将此事交给了孤,孤自然会竭尽全力,让此事尽快结案的。”
原本气息奄奄的魏国公一下子就活了过来,慌乱的撒开了杨氏的手,鞋都来不及穿便跑了出来。
“舅舅这是……”萧夙明知故问的拧着眉,眼里满是关怀,又纠结,演得入木三分。
魏国公苦恼着不知如何开口时,门外响起了一道虚弱的声音。
“太子殿下,父亲,”魏书宴脸上的布条已经撕了下来,那张本该俊逸的脸满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他走了进来对着二人行礼,而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此事因我而起,莺莺的死和我脱不了干系,我愿意和莺莺冥婚,让她入我魏家的宗祠。”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杨氏急得跺脚,“这怎么可以,宴儿你……”
“当初孩儿执意退了这门婚事,本是觉得自己还不能给莺莺未来,想在仕途上有所成就,这才重新去下聘的,谁曾想……”他说得凄凉,语气苦涩又酸楚,活像个失去挚爱之人的样子。
“若非如此的话,也不会让莺莺枉死,她既然冤魂不散,孩儿愿意。”
魏国公当下就明白了孩子的意图,事到如今也只有此法子了,若是魏家背了这个薄情寡义的名声可不好。
“这与你何干?是那……”杨氏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儿子和一个死人成婚,当下怒着就要口不择言。
魏国公及时的打断了她,义正言辞的道:“此事的确是我魏家有愧于崔将军,有愧于莺莺,书宴说的对,既然如此,那就风风光光的大办。”
萧夙眉头一蹙,眼底滑过一丝诡谲,手中的折扇没节奏的敲打着手掌心,饶有兴致的看着这父子二人一唱一和。
倒是会演。
魏书宴反应速度快啊,这就要把人逼出来么?
他展颜一笑,配合着他们二人,“表弟大义,想来崔小姐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他摸了摸下颚苦恼道:“不过这冥婚也得先把尸体寻到才是。”
“表弟一片痴心,孤为之触动,一定倾尽全力为表弟将这尸体寻到的。”他上前将人搀扶着起身。
魏书宴表情痛苦的点了点头,“多谢表哥。”
又随意的拉扯了一会,萧夙便寻了个借口脱身了,甚至都没用膳。
一离开国公府,汤阳便忍不住的唾弃起来,“这父子二人可真会装腔作势,当初退亲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如今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也不怕遭雷劈。”
太恶心了。
日落西山,天边的火烧云红得似残血,落在男人的身上多了些许诡异,他轻呵一声淡然道:“要不是国舅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