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阮阮笑而不语,她小心翼翼将巧克力酱倒入了酒杯中。
这酒杯的容量本来就和大拇指差不多,一小勺的巧克力,刚刚好盛满。
采薇想了想,道:“小姐应该是把酒杯当模具了吧?是不是要凉了才能吃?”
唐阮阮看她一眼,笑道:“聪明!”
采薇不禁有些高兴,一脸期盼看着这一排酒杯。
初春的天气,过了晌午便有些阴冷,酒杯中的巧克力凝固得很快。
唐阮阮轻轻晃了晃其中一支酒杯,道:“估摸着到晚上,便可以吃了。”
她打定主意,若是巧克力做成功了,明早便给母亲送去,希望她能吃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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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之中,秦修远正在沙盘前,独自做推演。
“将军!”一声熟悉又粗犷的声音响起,秦修远抬头一看,竟是秦勇。
“伤好了?”秦修远嘴角微勾,这小子还挺皮实。
秦勇憨厚的脸上也出现一抹窘色:“没什么大碍了,我闲不住,便想来军营看看。”
秦修远故作不知:“来军营做什么?”
秦勇红着脸道:“末将……来操练新兵。”
秦勇本是一绿林大盗,因为杀了个贪官被官服拿住了,又十分讲义气,不肯泄露同伙的藏身之地,于是差点被盼了极刑。
是秦修远路过救了他,才得以死里逃生。
从此他便投至秦修远麾下,除了一身武艺,别无所长。他是靠着在战场上搏命,才得了良籍,又得了秦修远的指点和提携,升了校尉。
这一切对他来之不易。
这才刚刚上任,便和新兵动手,实在是说不过去。
秦修远看他一眼,并不说话。
秦勇鼓足了勇气,道:“将军,我、我再也不乱来了!不然我任由你处置!”
秦修远嗤笑一声:“你以为本将军闲的慌,天天要打你?”
顿了顿,他又道:“罢了,去练兵吧。”
秦勇一听,喜上眉梢,道:“属下遵命!”
秦勇一走,秦修远的目光,又回到了沙盘之中。
这沙盘,是按照大闵与北齐的交界地形摆放的。
此处有一山谷,像一个天然的葫芦,两头广袤而空旷,各接壤着大闵与北齐,谷中可容纳数万人。
可中间却有一道天堑,最窄之处,只能容得几人并行通过,由于地形险要,也无法耕种,所以此处除了戍边的将士,鲜有人至。
被称为,无人谷。
刚刚脸上的笑意已经不见,凤目之中尽是肃然之气。
他俯视着天堑之处,在沙盘上一目了然的地形,却不知实际上藏了多少纵横丘壑,阴谋诡计?
当年父亲带着大哥和二哥奔赴北齐,本是做了两手准备。
若是左相议和成功,那撤军便是。
若是左相议和不成,便随时准备开战。
可到底为什么,左相明明议和成功了,父亲和大哥却要去这无人谷?
无人谷之中,北齐伏了重兵在此,而他们却只带了几千轻骑,犹如羊入虎口……
左相回京之后,只道是镇国公作为武将,不甘心议和。因贪慕军功,便主动袭击敌军,让几千兵马落得个全军覆没。
轻飘飘几句话,便将三朝重臣的不世功勋轻轻揭过,扣上了抗旨不遵,好大喜功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