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开了,又被轻轻合上。
悄无声息,好似没有人来过一般。
月光如水,照在唐盈盈的脸上,她缓缓睁开了眼。
她眼中透着零星水汽,抬手看了看还未焐热的镯子,却再也睡不着了。
***
时至清明,细雨纷纷。
皇帝的诏令终于下来,左相刘植因勾结外敌,残害忠良,革职查办,于十五日后,斩首示众。
秦修远依照许诺,向皇帝求情,刘书墨和刘书染仅仅贬为庶民,不允许入朝为官。
朝堂之中,左相的位置空悬,一时之间,文官一派暗流涌动,但好在还未成气候。
镇国将军府门前焕然一新,百年忠勇,终得昭雪。
清明这一日,众人齐聚家祠。
在祠堂之中,香雾袅袅,一片肃然。
秦修远如今身为一家之主,率众立于香案前,虔诚三揖。
呜鼓三通,击磬三十六声,以酒浇地,告慰祖先神明。
他身着玄色衣袍,长身玉立,沉稳大气。
唐阮阮扶着秦老夫人,站在众人后面,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出神。
秦老夫人忍不住洒了几滴眼泪,唐阮阮连忙递上一方手帕,为她轻轻擦拭:“母亲……”
秦老夫人红着眼摇摇头,道:“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唐阮阮点点头,宽慰道:“是,母亲注意身子。”
秦老夫人也微微颔首。
一上午的祭祖终于结束,秦老夫人有些乏了,便道:“我先回去休息了。”
唐阮阮便让吴妈妈扶着秦老夫人回去休息了。
祠堂中人散了些许,秦修远走过来,道:“累不累?”
唐阮阮摇了摇头,道:“不累。”
秦修远淡然一笑,道:“今日起得早,我见你早膳也没怎么用,是不是饿了?”
唐阮阮低声道:“确实有点饿了,我昨日做了青团,一会我们回去吃些吧。”
自那日跟着莫临去吃了艾糍,她便忍不住想念起青团的味道来,恰好清明要吃寒食,她便自己抽空做了些。
此时,秦修逸携着言芝心走了过来,言芝心道:“你们在聊什么?”
唐阮阮道:“芝心姐姐,我们在聊青团,一会儿你也去飞檐阁,与我们同食好不好?”
言芝心迟疑了一下,看了一眼秦修逸,道:“阿逸他说想出去走走,我陪他一起,便不去飞檐阁了。”
秦修逸神色淡淡:“没关系,我自己出去便是,你和弟妹一起聚聚也好。”
唐阮阮和秦修远两人相视一眼,觉得二哥和芝心,似乎有些奇怪。
言芝心嘴唇轻抿,道:“我就要跟你去。”
秦修逸面上有一丝怅然,一看便知有心事。
秦修逸没再拒绝。
他和言芝心走后,秦修远和唐阮阮回了飞檐阁。
唐阮阮有些奇怪,道:“你可知道,二哥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