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不爱跟你说话呢。”
“别叫我跟你去婚礼。”
“敢!”她随手抄起桌上的纸巾,团成团儿扔过去。
林清捡起来,又撇回去,“怎么不敢?”
“废了你!”她捡起来擦擦手,又砸下来,“贱人。”
“你等我好的!”一边威胁着,一边把手纸扔进垃圾袋。
张明蔚趴在餐桌上拖着腮帮子看他,长得真是挺好看的,要是长给女人,那得是个多俏皮的小人儿啊。平时他虽然偶尔耍自己,但毕竟让着的时候多。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
亚麻色的及腰长发简单盘起,佩上水钻的小发夹。水粉色的随身长版毛衫,精细小巧的腰带,腰身看起来飘飘渺渺。脚下一双高腰高跟羊皮小靴子,包裹着结实的小腿。轻施粉黛,不显刻意却觉隆重。张明蔚在穿衣镜前转了个圈,听见林清的口哨声。
回头看林清,这小子今天很给面子,没穿花里胡哨的东西。简单的休闲商务装,深蓝色的羊绒大衣,用啫喱抓过的头发,加一脸正常人的表情。她好心情的去摸摸他的脸,胡子刮的真干净,“细皮嫩肉的,我都怕新娘子跟你跑了。”
“嗯,你是存着拐跑新娘子的注意,才张罗令我去的吧?”
“是啊,你敢不敢啊?”她依过去巧笑。
他起身弯了手臂,正经的道:“请张小姐移架。”那分表情硬是让他憋出一股子成熟。
穿上驼色羊绒大衣,张明蔚微微仰头一脸骄傲的挎上他。
看见没,啥叫郎才女貌。
宾客中朋友一拨来的比较早,很多都是从新房跟过来的。方嵘是全程蹦跶,张明蔚是直接到饭店的。
司仪是方嵘的表哥,张明蔚跟方嵘齐齐摇头,这人气场太强生生压住了面容清秀的新郎官。张明蔚指着方嵘,“你没安好心。”
方嵘头摇得老无辜了,“我找我哥是为了给他打折,结果他一听是我同学就说亲自给主持……”
台下又是一阵笑声掌声,这人挺会调动气氛,婚礼做得热烈而不花哨。现在很多婚庆公司都弄得跟演情景剧一样,还蜡烛、放生、吹泡泡、唱情歌的,穷折腾,折腾完更穷。
然而台上现在正放着幻灯,幻灯上出现合成的男孩和女孩的照片,从小到大记载着岁月的痕迹。张明蔚认识那个一点点长大的男孩照片,那张,是中考后他们去L县玩的照片。那时她和杨检站在大坝上,杨检说分明是他先看见方嵘的,如果不是家勇跟她早就认识了。
那张是高中寒假,他们唱歌之后去着大头贴的照片。那时候杨检很大胆的拉着箫凡照相,然后很大胆的表白。
那张是高中毕业,杨检难得的空窗期,她拉了李新哲陪他去北戴河时照的。杨检在海里和她很过头的打闹,然后不小心临摹到了她发育完好的身材,他红着脸说不好意思。那时候自己好像在笑,一种得逞的笑。
还有这张,大学时候他参加街舞比赛得了奖,第一件事就是给她打电话来庆祝。结果现场他拥着一个面目极其清秀的女孩,而极力把自己寝室的老三介绍给她。而这个老三就成了张明蔚连续两年没换的男朋友,也是她第一个男人。
还有,他们恋爱,毕业,工作,分手……
张明蔚低头喝啤酒,轻轻揉眉。原来她陪这个男人走过了那么多,那么多都是没有这个女孩在身边的日子。那些岁月怎么能是几张合成的照片比拟的呢?可是,自己怎么就这么轻易的放手了呢?
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听见随罗阳一起来的老姐说话:“干嘛非得大冬天办婚礼啊?”
罗阳敲她脑袋一下,“明年是杨检本命年,后年是那小丫头本命年。”
哦,本命年不易婚嫁啊,所以就赶在年前吗?
一对新人开始敬酒,很自然朋友是最后接受招待的。张明慧羡慕的说,看人家郎才女貌的。张明蔚说,对,豺狼的豺,傻帽的帽。
林清一笑,“吃醋了?”手指有意无意抚过她耳廓。
“喝酒吧你。”给他倒上慢慢一杯,手一抖,几滴酒落到桌上。
此时罗阳已经被林清和何家勇夹着灌了一杯啤酒,张明慧只能小声的说:“你们别灌他,他一会儿还得开车呢。”
罗阳笑着拍拍她的手,“一两杯啤酒没事儿。”
林清受不了了,轻拥张明蔚,“我们打车,不怕,敞开了喝,往死了喝!”
方嵘也学着拍拍鸡皮疙瘩,拉着何家勇,“哼,俺们电动自行车。家家不怕,使劲喝,我驼你回去。”
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张明慧满脸通红,张明蔚实在不想犯这种怒体现姐妹情深,只好装着没事四处张望,终于看到解救老姐的人。拍拍还在那专心逗人的林清,“你叔叔家的姑娘。”
林清抬头,那个妹妹已经走过来了。林清给林楚从身后拽了把椅子,“坐吧。”
林楚没看他,而是很礼貌的跟李新哲打了招呼。
原来还有熟人,张明蔚低头笑,“你这妹妹对你还真挺无所畏惧。”
“哼,这丫头从来跟我们家人都隔路。”林清也不理她,径自跟方嵘胡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