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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显明浑身战栗,终于懂他的意思。
“却嫌我势利?”她喑哑了声音。
“是实际。”他稍作修饰。“还没那么严重,所以我能理解,就放你自由。”
瞧他说得轻松自在,高显明落居下风,一时怔呆,仍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我们暂时不要见面,等你先想通了再说,你……要过得快乐一点。”他终于露出些不舍,怜惜地望著她。
她觉得荒谬。
先桶她一刀,再要她保重,天下哪有这种祝福?
但她满脑子空白,再也无力争论。
骆家尧不是跟她开玩笑、耍小手段。他平常黏人黏得紧,一说分手,消失得可真彻底,好几天没让高显明看见影子。
事情愈来愈没转圜余地,他们的协奏曲落得两方休止符的冷场,难道这首曲子就这么结束了?
高显明从心慌变成不甘。
分手?那怎么行?她才不要被甩,要甩也该是她甩他!
“怎么好几天没看见骆家尧?”刘雅琴好奇地问:“你们吵架啦?”
“喔,有点。”高显明心不在焉说。
“你们也会吵架?他不是一直都对你很好吗?”
高显明大方地摆出臭脸,瞪掉刘雅琴的八卦意图。
光是应付一张嘴巴就够累,以后还有多少张嘴巴要应付?
人际关系就是这么罗嗦,他们的恋爱搞得轰轰烈烈,下了海就难上岸,要分等毕业再说,要不……就继续下去,她才不想让人看笑话!
难怪听说一些班对学长姐,在校亲亲热热,一毕业却马上分手,旁人问起,才晓得他们早就有问题,拖到毕业不过为了掩人耳目。
天天应付同学的询问,很烦呢!
盛怒中首先想到面子问题,几天之后,高显明慢慢冷静下来,开始郑重思考骆家尧的问题——她到底喜不喜欢他?
本来是毫无疑问的,可是这些天下来,她没患“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相思病,只有些不习惯,疑问就来了。
本来嘛!她从来不是“你侬我侬”的信徒,为了迁就骆家尧,才与他天天泡在一起,其实她很乐意有些个人空间。
再者,她在意面子、成绩,一切有形无形的条件,更甚于其它;是否真被他说中,她其实势利得很?
可是,就算她找得到一颗更大更亮的宝石,她也宁可不要,她情愿等他这颗顽石磨亮,她就要他。
这应该算是喜欢他吧?
她喜欢和他在一起,喜欢他的拥抱、他的亲吻,应该不会错……等等!或许有个方法可以印证一下……
念头一起,高显明忐忑地拟好作战计画,然后选定日子,找上骆家尧谈判。
她找个藉口打电话给骆家尧。
“我很怀念你家的平台钢琴……再让我弹最后一次好不好?”她哀求。
他似有些感动,答应了。
鸿门宴定在星期六下午。
高显明深吸口气,蓄满勇气之后才按铃。
骆家尧来开门时,手上抱著小猫Puppy,那是已逝的KiKi留下的;他多次邀她上他家看看猫儿,她总以忙碌而推托。
想不到分手了才有幸见著。
高显明有种“人在福中不知福”的悔意。
近君情怯,她避开他的视线,作势想抱抱小猫,他轻轻将它放在她怀里。
“好可爱……”
这一声赞叹,稍微消融一些紧张气氛。他们对视半晌,两人像初识般腼腆,仿佛回到初恋时,暧昧不明、相互试探的那个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