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提高了警觉性的缘故,一出殿门,颜九月便感受到周围有异样的气息存在,便知定是白天那人,两人对望,互换一个眼色。
谢子宴在回廊处将颜九月轻轻一带,颜九月便软软倒入他怀中,媚眼如丝。
“你,你讨厌,老是欺负人家!”
颜九月入戏之快,谢子宴甘拜下风,而她出神入化的演技,也同样令他咋舌,难以想象,想她这般脱俗之人,演起矫揉造作来竟也得心应手。
谢子宴忍住笑意,轻轻将颜九月的下颚抬起,眼中的风情浪荡不羁,像极了市井中调戏小娘子的混混。
“方才可还满意,嗯?”
闻言,颜九月娇羞不已,将头埋在谢子宴怀中,两颊红霞纷飞。
谢子宴斜眼朝某个角落瞟了一眼,将怀中之人推出些距离,浅笑着牵起她的手,一同朝回廊尽头走去。
尽头处,颜九月迅速松开谢子宴的手,然后退开些距离。
“那人想是回去复命了。”
隐隐怀念怀中温软的感觉,谢子宴拍了拍衣摆处沾到的尘土,颇为不舍的叹气。
“比起戏台上的戏子来,九儿你也分毫不差。”
听到谢子宴对自己的称呼,颜九月微微讶异,那是独有的称呼,只是曾经如此唤她的人,早已葬身火海。
想到此处,颜九月眼神暗了暗,对谢子宴似赞似贬的话语也懒得回答起来,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转身便走。
“你想去哪?”
颜九月转过身,看向谢子宴。
“回易家院。”
一把将她拉回身边,谢子宴指了指不远处的矮楼。
“不用,以后你住那。”
顺着指尖望去,颜九月看到一座竹制小楼,它与四周大夏典型建筑的风格迥异,看着极不和谐,但颜九月却有些发愣,看久了,眼中也开始酸涩起来。
身后之人将她轻轻牵住,朝那小楼走近,一步一步,像是踩在了颜九月的心尖,隐隐刺痛。
那是她住了十八年的地方,矮矮的竹制小楼,门扉开启时,一桌一椅的摆设,一花一草的放置,竟与记忆中的如出一辙,除了时常坐在竹椅上的人已不见踪影。
“你……”
声音中有一丝哽咽,谢子宴知道她在强忍泪意,只能轻轻拍着她瘦弱的肩膀,一下一下,仿佛哄着一个将睡的孩子。
“我打听了好久才叫人建造的,像吗?”
颜九月咬着唇点头,双手抚上门口的竹风铃,娘亲温婉的笑颜又一次浮现眼前。
“这个风铃小了些,我娘给我做的那个,要大上一倍。”
暖暖的笑意自颜九月眼中散发,谢子宴亦忍不住轻笑,他当时不惜命人潜入宴国找寻所有与颜九月有关的东西,无意中听说她曾经住在云隐山上的竹楼里,因此才不惜物力人力的仿造了一座。
可是有些东西烧了就是烧了,即使是手艺最精湛的工匠,也无法令旧物再生。就像这个风铃,他不惜派人偷了谢意恒藏在书房的图纸,却还是没能还原。
一把将风铃摘下,谢子宴对着颜九月微笑。
“那下次再做个给你。”
颜九月想婉拒,却在看到谢子宴难得不带任何杂质的笑意时,改变主意,点了点头。
“好。”
颜九月就这么在这座独特的竹楼里住了下来,谢子宴特意将它建在他寝宫旁,两座楼间只隔一条回廊,因此,谢子宴便成了这里的常客。
两人除了平日里演些戏给某些人看,其余时间基本不会有何亲昵举止,颜九月突然发现谢子宴变得君子许多。
演戏是为了给谢子宴说的那个野心很大的*看,而那个*便是易翩易跹的亲生父亲,冷云枫。
起初,颜九月觉得很怪异,因为她清楚的知道易夫人对谢子宴的宠爱,但她的相公却与她反着干,这显然很是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