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娘这话李氏自然是明白的,可她所明白的事情与窈娘所说的意思自然不同,此刻李氏因她的愤恨而感到欢喜,摸着半张脸笑:“母亲多谢你的关心。”
沈谦站在槅门后头注视着屋里,见窈娘动手打人后,一直仔细看着她的手,只怕是骨折了去。
“不必客气,若无其他事你可以先走了。”窈娘端茶道。
她这般动作倒是让李氏看不透,可随后窈娘的话却狠狠将她的心刺破。
“大哥还要见我呢,你若不出去,他怎么进来。”
李氏已有多日未见过孟彦,自从自己被关在屋里禁足后,孟彦和纪氏都未再出现过。可孟彦夫妇二人一贯是听她的话,她只当是两人被孟俭勒令不许探视,从未深想。
眼下她自然是知道窈娘没必要骗她的,但即使如此面上仍然不表露出来,只说着窈娘知道是自己害死了林氏得了癔症,这才痛快离去。
沈谦见人离去,才推开槅门上前来,拉着她的手道:“你莫要听她胡言乱语。”
窈娘紧绷的身躯这才缓缓在他怀里软下,忍着许多的泪水夺眶而出:“若不是我调皮,我母亲怎会遇着这对无耻男女。”
事情的真相往往隔了一层纱掩住,即使如此,这世上就有许多人不敢去触碰,也不能去触碰。
只因稍有不慎,定然是要经历无法承受的痛苦。
“可始作俑者是李氏和孟轩,你不应该将事情怪罪到自己身上。”沈谦拍着她的肩,安慰道:“岳母从未责怪过你。”
窈娘回想起她守在林氏的榻前,巴巴的望着她能有所好转,母女俩每日相依为命,说了许多的话。可林氏自始至终从未提过那日的事,甚至去世前,还嘱咐她要对主母孝敬,要好好活着。
她那时自以为林氏是记挂自己,如今才幡然醒悟,这是害怕李氏杀害自己,可又不能告诉自己真相,因此只能嘱咐她好好活着。
“我母亲心里都是清楚的,因此才浑不在意请不到郎中。”窈娘泣道。
可她那时小,什么也不知道,求了府里的好多人,不论丫鬟婆子,只想要她们为林氏请个郎中。
三跪九叩拜天上神佛,却是一条堵得死死的路。
沈谦沉声道:“不如我让大理寺将她抓去牢里审讯,她即使死了,也无人怀疑到你身上。”
窈娘摇了摇头,她心头已经下定了主意:“我不会让她痛快死的,孟俭也不想要她活。”
待她深吸一口气,平顺了气息,才道:“你。。。。。。帮我。”
于孟彦而言,李氏是慈母,他虽能看着她被孟俭禁足,可未必能看着她去死。
因此,窈娘只希望孟彦不出手阻拦孟俭即可。
果然不过一刻钟,就听到了叩门的声音,可下一瞬孟彦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那般冷冽如冰。
“进来。”
他不敢怠慢,低头推门而入,躬身作揖道:“下官见过首辅。”
“坐吧。”沈谦道。